326. 相聚又离别（2 / 2）

“黑妞？”阿赞睁开眼睛，听到这个称谓她眉头紧锁。</p>

“嘿嘿。不喊你黑妞了。你不黑，我比你黑，行不？”扎卡力破涕为笑。又拉起希林的手。“加兰德，这个黑妞你带回家吧。你们两个终于能好好地呆在一起了。”</p>try{ggauto();} catch(ex){}

这时候扎卡力才发现希林伤得有多重——脖子被割开了一半，血从喉咙那里一直往下淌，整个罩袍的中央留下一条血河。</p>

“我的天呐，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扎卡力轻轻碰触希林喉咙上的伤口，气管都被割断了，惨烈至极。“若是个正常的人，这会早就断气了……你果然是跟随了一位不得了的神明啊……”</p>

希林有好多话想讲出来。可惜当下的情形，一个字也没法出口。</p>

扎卡力还乐呵呵地说着好话，他举起阿赞的手，给希林看那枚戒指。</p>

“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烧毁先民的部落吗？”扎卡力非常小心地提起这段往事，“那时候娇娇被诡异的宝石污染，无法救治，你一度情绪失控……我那时就拾起这枚戒指了，一定是对你非常重要的东西，却一直没机会还给你。我就暂时交给妹妹保管了。”</p>

希林漠然地点头。这些都是“还曾是人”的往事，如今提起竟然一丝情绪上的波澜都没有。但谢谢扎卡力的心意，这枚戒指戴在心爱的女孩手上，希林也觉得很满意。</p>

可是，希林不能和阿赞厮守。他摇摇头，用力一推，将阿赞推到哥哥的怀里。</p>

“你？！”扎卡力满脸的愤怒和不解。</p>

无法开口解释现在的情况。希林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现在是依靠人类鲜血维持生命的怪物啊！恶魔曾经警告过，他不可以再与人类建立婚姻的关系，否则……恶魔一定会找麻烦！不能连累阿赞！</p>

“这是什么意思，又要离别吗？”扎卡力急了，他紧紧拉住希林的手，“加兰德，你不要再走了。留在我的部族，我们一起生活。”</p>

希林摇头，泪水缓缓滑落。</p>

“可以的啊！你继续在城堡供职也可以啊！你们一起生活，我的部族就是你们的老家。”</p>

在扎卡力看来，希林没有任何离开的理由，“世上哪还有更好的选择？！”</p>

希林却只能摇头，脸色阴沉下去。</p>

“世上没有更好的选择，但我无法做出这个选择。”</p>

他想讲话，喉咙却无法发声。一激动更多鲜血涌出来。这其中的缘由，希林宁愿兄妹二人永远都不知道。他要出发去帝国，他必须生活在陌生人的世界里，才能心安理得地屠杀无辜、侍奉恶魔。</p>

“你明明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我们一起分担……”</p>

扎卡力哭得像个小姑娘，好像他被抛弃了似的。自始至终，只有阿赞一脸的茫然，甚至在微微发笑。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轻蔑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在聊什么啊？”</p>

“糟了，巫祝将阿赞的灵魂一分为二，有关于自己记忆的那部分已经随着记忆殿堂一并消失了！”希林猛然意识到，“这种改变难道是不可逆转的？”</p>

偏偏希林又没法将知道的实情统统转告扎卡力。想到有一部分阿赞还在那场梦中，经历了与自己厮守的幸福岁月，又在孤独和恐惧中走向死亡，希林顿时难过起来。</p>

“一部分灵魂的死亡，对剩余的肉身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呢？”</p>

面前的阿赞显然完全不认识希林了。只当他是个路过的陌生人。方才的笑意仅仅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貌。现在他觉得希林有些非礼了，干嘛抱着自己那么久。</p>

而她转向扎卡力，竟然是一样地陌生。</p>

“这位大哥，你一直唧唧歪歪些什么玩意？你骂我黑也就算了，你们俩咋就商量起来谁带我回家了？你们什么意思，当这是抢亲吗？你也不问问我娘家人是谁，你这么绑架我，不怕我哥把你皮扒了？”</p>

扎卡力都不知道该着急还是大笑了。</p>

“妹子，我就是你哥啊！”</p>

“你？”阿赞一脸嫌弃，“我喊你一声大哥也是客气，你还当真了？”</p>

“你？！”</p>

阿赞贫嘴那脾气倒是一点没变，可是怎么连亲哥哥都不认识了！但她分明就记得自己有哥哥啊！</p>

“行，我不是你哥哥，你倒是说说谁是你哥哥？”</p>

“我的哥哥是坷兹部族的首领。”阿赞一板一眼地说，“有一天他带着我的丈夫去打猎，然后二人再也没有回来。我等了很久很久，还没有见到他们……”</p>

“阿妹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玩意啊？”</p>

希林好像有点明白了：“阿赞的记忆，在记忆殿堂中发生了错乱。有一部分来自于昔日父母的记忆混在她的脑子里，被她当做是真实的往事了。”</p>

苦于一时间无法向他们说明这件事，希林只求自己快一点得到救治。等能够正常言语了，再向他们兄妹二人解释这一切。</p>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阿赞回到扎卡力的身边，得到最好的照顾。而希林，还有继续履行见习骑士的责任，以及身为吸血鬼的责任。他推开兄妹二人后退，回到黑暗中，血奴还在等着他。</p>

“我们走。随便去哪里，不在这里就好。”希林默默地祈祷。</p>

血奴领会了主人的意思，开启了泥浆的通道，希林和血奴两个人缓缓陷下去。</p>

扎卡力与阿赞兄妹二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异样的情景，吓得不敢靠近。野蛮人本能地敬畏超自然现象，崇拜的同时，也异常恐惧。</p>

“我们等你！”扎卡力大喊，“阿赞的心，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哪怕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的那一天，她也记着有你这么个心上人。不许辜负她！”</p>

他身边的妹妹，眼睛望着远方。阿赞不记得眼前的加兰德了，巫祝的确做到了这一点。但她总记得有那么一个深爱着的人还在远方，她对那个人的爱仍旧不可磨灭。</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