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骑士的恋人 其五（1 / 2）

人人都说拉莫尔是埃塞斯的猛虎，他可怜的弟弟多罗兹却是埃塞斯的肥猪。</p>

他们俩分明长得差不多，鼻子眼睛一看就是一个妈养出来的。弟弟稍微胖一点而已。可是弟弟就没有那份威武的样子，特别怂，是个软蛋。平时不大会见到这家伙。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吃喝玩乐以及瞎搞。</p>

今天三位女士——拉莫尔的夫人瑟兰伊、多罗兹的夫人奥罗拉，以及小姑子塞布林娜结伴去教堂祈祷。三位贵妇出行，排场挺大的，仆妇侍女也跟了一串。自然又请了骑士长克莱蒙德保驾护航。</p>

难得的休闲时光，克莱蒙德却在为身边这个刺头发愁。这货真的看不住啊！说是去解手，等了一刻钟的光景没见着人。还以为拉大号了，结果是顺路干翻了两个倒霉蛋。</p>

小子得意洋洋地回来，脸上多了一道口子，还抱怨说大意了，没想到那厮在小便池边上动手。话说这一年卡拉西斯三十二岁，已经不是花样美少年了，改叫大叔才对。</p>

“跟我出门，可别在城堡外面惹是生非。”骑士长两头为难。这家伙绝对不能留在城堡，可是带出去又怕他玩更大。</p>

“遵命。”卡拉西斯笑嘻嘻应答。</p>

车马队离开城堡，领主夫人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p>

“克莱蒙德，你马背上怎么坐着一个小男孩，这是你儿子吗？”</p>

塞布林娜也在马车上，立即竖起耳朵听。她早就注意到这个细节了，一直酸酸地盯着没有说话。</p>

“啊——没错，这就是他的儿子！这是我们二人亲密相处多日，爱的结晶！”卡拉西斯抢着答话。</p>

“滚！”克莱蒙德气不打一处来。</p>

“哈哈哈！卡拉西斯你不要闹了！”领主夫人笑得前仰后合。</p>

她当然知道这是玩笑。看那小男孩挺可怜的，鞋也没有，身上穿得脏兮兮，还青一块紫一块得不晓得被谁打得。既然出现在城堡里，一定是某个仆妇生的吧。</p>

“今天早上出门前，我发现这小鬼在我的战马身上乱涂乱画，给马儿脸上刷了个粉红色，还涂了脚趾甲。去后厨找他亲娘算账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多罗兹老爷。”</p>

骑士长说起早上的事情。</p>

“多罗兹老爷亲自下达的指令，这小孩子不学无术跑来捣乱，我负责教育他一天。”</p>

他说的很委婉，没有供述全部的事实。而一旁的奥罗拉夫人非常地不开心，沉着脸一言不发。</p>

“哼，老东西，竟然指派这个小鬼来气我。”</p>

原来，这小家伙正是多罗兹老爷的私生子——和厨娘生的。城堡里的人略略地都知道。早上骑士长去理论，碰巧老爷正在偷鸡摸狗呢，厨娘无心照看自己的孩子。老爷竟然硬把孩子塞给他，拿骑士长那里当成托儿所了。</p>

夫人与那“肥猪”多罗兹也是父母指定的婚姻。她今年才十六岁，多罗兹都三十一了，老少配。两个人的婚姻毫无感情可言，共同语言一句都没有。</p>

结婚时那家伙的老相好就一大把了，都是好些年前的旧人。新婚妻子的到来丝毫没有改变他原本的生活规律。</p>

整个城堡的人都知道，多罗兹有个相好的厨娘，是个外乡人，长得俊俏秀美。他们二人终日厮混在一起。那厨娘还有个儿子，便是眼前这个小家伙啦——时年四岁的安塞尔。谁都说这小东西是老肥猪的崽，多罗兹对此三缄其口从未承认过。</p>

只有塞布林娜小姐听说那小孩是厨娘和哥哥的孩子后，才松了一口气。</p>

“哟，美丽的公主，怎么在叹气啊？”卡拉西斯骑着马放慢速度，伸着脑袋与她搭话。</p>

“就你多嘴。”</p>

“多谢夸奖。”</p>

“喂，卡拉西斯——”大小姐无聊地发问，“你结过婚吗？”</p>

“没有。童子之身。”</p>

金发骑士说得得意，克莱蒙德恰好听到这一句，差点恶心吐了。</p>

“那你有爱人吗？”</p>

“爱人？爱的男人还是女人呢（这不是废话么）？”</p>

“当然问的是女人！难道你是钙吗？”</p>

卡拉西斯竟然异常没良心地摇头，“没有。”</p>

“我的心属于胜利的女神，任何凡间女子都不入我的眼。”</p>

“真的假的？你就是基佬吧你……”克莱蒙德心里这么想。但是卡拉西斯回敬他的那种眼神里，带着鄙视和轻浮，总令人坐立不安。</p>

“你呢？你结婚了吗？”问题又抛给骑士长。</p>

“没有。我的小姐。”</p>

“哇，你这么大年纪了都不结婚，以后怎么办啊？”金发骑士的口气就像他的亲妈。</p>

“我才二十八，急什么。”</p>

“哦？”卡拉西斯捂着嘴窃笑，“原来蒙特你才二十八岁？比我还小？可是你这……发际线有点着急啊！”</p>

“哼！”</p>

克莱蒙德一直都很忙，家里介绍的相亲迟迟没有空闲见面，以至于告吹了两桩。他现在一心扑在事业上面，打算多干几年出了名堂，再考虑结婚。</p>

“……那你有爱人吗？”</p>

“爱人？”克莱蒙德很不理解。“都说了没有结婚啊。和谁结婚，谁就是爱人，没结婚当然没有。”</p>

不知为何，天经地义的回答令大小姐格外生气。</p>

“不是这样的！即便没有结婚，也可以有爱人。”</p>

“所爱之人乃是爱神的恩赐，像故事里的骑士那样，对只看到一眼的倩影深深眷恋……无论你是否结婚，或许永远也不会和那个倩影相遇，但爱始终是爱。”</p>

克莱蒙德完全听不懂。好像他们不在一个世界里。</p>

“怎么会这样……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塞布林娜更不开心了。“那你有理想吗？”</p>

“理想？”这个词儿克莱蒙德最有发言权。“有啊！好好干，加油干，把城堡的军队打理得井井有条，明年再招几个骑士……”</p>

“这个也不是理想！”塞布林娜攥紧了拳头，气得发抖。</p>

“理想是高于现实的渴望，是脱离物质世界的精神追求！”</p>

说了这么多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她气得要哭出来。可惜连最贴身的侍女也没能体会这份感受。大家觉得小姐就是这样喜怒无常、敏感而且脆弱的人。通俗点说，公主病。</p>

塞布林娜拉下窗帘，不再理睬那二人。</p>

克莱蒙德今天一定是办错事了，不知不觉两位贵妇都被他得罪一遍。卡拉西斯还是在那没良心地嘲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