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月色清幽，三更梦醒（2 / 2）

有什么了不起！</p>

所以，当她厘清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之后，终于开始尝试复盘。</p>

可到了她独处的时刻，周思凝却发现，自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p>

送走爸爸之后，她随意开着车，在偌大的城市里游荡。</p>

看不同区域的人们在过着怎样的生活，试图冲淡一下奇怪的情绪。</p>

散散心。</p>

她看见光谷多莫大教堂前，指手画脚摆姿势为女友拍照的少年，笑嘻嘻蹲在原地。</p>

于是，她忍不住想起吕锦程。</p>

他也教自己摆过同样的姿势。</p>

她看见小龙坎门口，坐在塑料凳上等位的人们。</p>

于是，她忍不住想起吕锦程。</p>

和他心心念念要去吃火锅，但那天店子碰巧没有开门。</p>

她看见北苑长街上卖棉花糖的老爷爷，只需要五块钱就可以买一大捧像白云一样的甜蜜。</p>

于是，她忍不住想起吕锦程。</p>

他嘴上吐槽自己幼稚，又跑过去花十块钱买了两根，一人一根吃得开心。</p>

她看见下雨天的南湖大道，情侣共撑一把伞，默默并肩而行。</p>

于是，她又忍不住想起</p>

江城这座城市太大了，可无论她开到哪里，走到哪里。</p>

似乎关于吕锦程的漫长记忆，像倾盆暴雨下进平静湖面。</p>

刚刚按下一个小水泡不去想，其余的内容带着声音，在心底咕嘟咕嘟重新泛起波纹。</p>

怎么都撕扯不干净。</p>

是啊，直到陷入回忆，她才发现。</p>

自己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吃醋了。</p>

只不过上次，远远没有这一回冲击力十足，又那么明显。</p>

周思凝想起去南湖产业园找他的那个下午，想起被缪可言借走的两分钟时间。</p>

这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工作。</p>

可只要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当着自己的面，把吕锦程叫走这件事本身，背后涌动着何止一万道暗流。</p>

她骗不了自己。</p>

那两分钟，自己是不开心的。</p>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呢？</p>

这一点，连她也想不清楚了。</p>

“既然人家没惹你，你生什么气啊？”</p>

关永仪紧跟着的一句话，把周思凝从遐想中重新拉回了现实。</p>

“嗯你说得对，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p>

周思凝点点头，后半截话没说出口，一副想通了的样子。</p>

“也不是谁做错了事，没什么好生气的。”</p>

“这就对了嘛。”</p>

关永仪转了转脖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双脚随意地搭在茶几上，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点点。</p>

听起来，闺蜜的坏情绪已经烟消云散了，那就继续看剧。</p>

“我只是吃醋了而已。”</p>

沉默半晌，周思凝突然蹦出这么一句。</p>

“.哈？”</p>

关永仪原本放松的表情像是结了冰，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按下暂停键，转过头去。</p>

“你说什么？”</p>

“我说，我不高兴是因为吃醋了。”</p>

周思凝语气肯定。</p>

“吃谁的醋？吕锦程？”</p>

关永仪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p>

“嗯。”</p>

周思凝点点头。</p>

“不是，所以.他和缪可言，你吃醋？啊？工作而已。”</p>

思维清晰的法学生愣在原地，尽管她很快想通了吃醋的对象，可表达竟然失去了基本逻辑。</p>

“我也知道啊，红毯只不过走走过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p>

心事被摊开在阳光下，周思凝总算少了几分低沉。</p>

她耸了耸肩，嘴角重新浮起，想要找回一点点笑意。</p>

“你吃醋是因为.喜欢他？”</p>

关永仪表情认真，坐直了身子，腿也从茶几上放下，紧紧并在一起。</p>

这属于是明知故问了。</p>

一个女孩子能用吃醋这个词，如果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呢？</p>

果然，周思凝再次点了点头。</p>

“喜欢.吕锦程？”</p>

关永仪不由自主地抬手摸向鬓角，试图把碎发重新别回耳后，虽然那个位置明明精致又整齐。</p>

她心乱如麻，嘴巴发干，努力保持声音平静。</p>

“好像是的。”</p>

周思凝抬起下巴，软糯糯的声音在客厅响起。</p>

她骨子里就是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啊，内耗只持续了短短一小会。</p>

周正果决的她，开始大方正确面对自己的心意。</p>

一时间，落针可闻，沉默弥散在客厅。</p>

电视悄然无声，客厅一片静谧。</p>

连活泼可爱的关绵绵，也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晃着尾巴，不出一点杂音。</p>

关永仪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她一瞬间有好多话想说，却又重新保持缄默。</p>

她喜欢吕锦程</p>

那，那我呢？</p>

“他就是个渣男，和其他女孩子走得那么近，还没在一起，你就已经开始吃醋了，会好累的。”</p>

“所以，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p>

思索再三，短发少女还是打破了沉默，重新开口。</p>

“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原因吗？”</p>

周思凝目光灼灼，反问道。</p>

“不要吗？”</p>

关永仪试图说服自己。</p>

“要吗？”</p>

“我也不知道，回头想想，喜欢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p>

周思凝整个人靠在沙发上，视线朝着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喃喃道。</p>

“如果你问我满足什么条件才确定触发心动，我完全回答不了你。”</p>

“这样啊我先去洗漱，等下再说！”</p>

这下，轮到关永仪心不在焉了。</p>

她趿拉着拖鞋，深一脚浅一脚走向洗手间，匆匆结束了话题。</p>

“所以，你就是这个瞬间，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p>

长夜里，亲如姐妹的二人躺在床上，促膝长谈。</p>

一束月光斜斜照进卧室内，关永仪盯着周思凝的侧脸，棕色长发像是裹上了一层光，诉说心事的样子极美。</p>

在看不见的位置，短发少女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一角，隐隐能看到用力泛起的青筋。</p>

虽然月亮不是为她而圆，但是清幽的月光，确实也曾照在了她的身上。</p>

“真好啊。”</p>

关永仪挤出一抹微笑，转身拉起窗帘，把最后一抹光芒隔断在深夜。</p>

这样，就没有人能注意到她泛红的眼角，和紧攥的手心。</p>

她突然感到有些恍惚。</p>

“对，我昨天才意识到这一点。”</p>

“就好像”</p>

周思凝继续说着。</p>

“三更梦醒，他是屋檐上落下的星。”</p>

这样的章节要从早到晚磨很久很久，投点月票不过分吧。</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