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句对不起。(2 / 2)
“哪能呢,我盼着你能出来呢,我就总想着啊,当年咱们在车上那会,那多有意思你说,”</p>
“是你有意思还是我有意思?”</p>
“你呗,当年那些响动的事,那可都是你”汪永革夸赞道。似乎真的怀念以前了。</p>
“你是列车长,管人的,干干净净,我是乘警,干活的,手上全是鸡毛蒜皮。”</p>
“哎,你记得不,那是哪一年来着,我记得有个抢劫犯,手里拿着枪,那逼急了,枪直接就顶到脑门上了,你说你当时就那么厉害呢,啊,一下子就把那枪夺过去了。都没看清你怎么弄得。”</p>
“枪顶在脑门上,那叫明枪易躲,就怕啊,有些人是暗箭难防”马魁冷笑着说道,话里话外都带着刺。说这话时,马魁加重了语气,眼睛盯着汪永革,汪永革不和他对视,低头喝酒。</p>
马魁忽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戏谑的说道“哦,我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列车长了,现在副段长了,当大领导了。”</p>
马魁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刺的,字字透着冷意,汪永革听的清清楚楚,喝了杯酒,自嘲的说道“啥大领导啊,管的事比以前多点,说到底都是给乘客服务的”</p>
“这当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p>
“老马,这么说就见外了。”</p>
马魁明白他今天来干啥的,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着酒杯站了起来。</p>
“汪段长,我祝你步步高升。”说完仰头把酒干了。</p>
“你放心,你家崽子搁我手里,一码归一码,你是你,他是他,我不会和一个孩子置气。你是小看了我,也高看了你。”</p>
“我放心!”汪永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今天他能来,不光是因为孩子的事,更多的,是见一见马魁。那根刺不光压在马魁心里。</p>
同样的,也压在他的心里。这十年里,马魁过得不好,可是他也没好到哪去。</p>
马魁是被困在了农场那个笼子里,他又何尝不是被困在了一个笼子里呢?</p>
喝掉最后一杯酒,汪永革提出了告辞,马魁让他把东西拿回去。他推脱不过,还是拿走了。汪永革明白,只要是自己送的,马魁就不会收的。</p>
他懂马魁在意的是什么,也知道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注定了没有答案,最起码,这个答案,站在他给不了。</p>
汪永革离开以后,马燕从自己屋里冒出头来。她知道王永革是汪新的父亲,只是有些不明白他今天来的意思。</p>
屋里,马魁在洗脚,王素芳已经躺下了。马燕开门走了进来。</p>
“爸,汪叔来干啥来了?”马燕问道。</p>
“还能干啥,给他家崽子送礼来了呗。哼”马魁哼了一声,也太小看他了。</p>
“为啥呀?汪新不是挺好的么?”</p>
“你哪只眼睛看着他好了,榆木疙瘩,自作聪明。他学的还多着呢。”</p>
“爸,汪新是我同学,你可不能欺负他”马燕说道。</p>
“没你啥事,回屋睡觉去吧。”马奎不耐烦的说道。</p>
“你咋这样呢,人家汪新还和平安是好兄弟呢。而且平时人家也没少帮我,你不能给人家穿小鞋。”</p>
“啥叫穿小鞋?我自己的徒弟,我不能管了?”</p>
“爸,你咋这样呢。”马燕一生气,扭头回自己屋了。</p>
看到马燕又生气了,马魁就觉得冤枉。怎么几句话,就说不下去了呢?</p>
“唉…”叹了口气,马魁洗完脚杀,上炕,躺进了被窝里。</p>
“睡觉吧。”王素芳听到了他和闺女的对话,可是隔阂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马魁进去那年,马燕才7岁,如果不是平安和汪新,这么多年一直陪着,马燕变成什么样,她都不敢想,想到那种可能,她就害怕!</p>
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只能交给时间了。</p>
十年…十年…都是这十年闹的。</p>
屋子里安静下来,马魁又想到了汪永革。他今天能来,虽然是因为他儿子,但是那一句对不起,并没有让他感受,反而更愤怒了。</p>
他一直相信自己没看错,可是,他为啥就不肯承认呢?为啥就不肯给自己作证呢,他明明看见了啊。</p>
走在回去的路上,汪永革就一个人那么走着,手里拿着东西,来的时候,什么样,回去的时候,什么样。</p>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当走到没人的地方是,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p>
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压抑宣泄出来一样,</p>
最开始很小声,慢慢的仿佛决堤了一样,逐渐的开始崩溃,任由泪水滑落。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p>
他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p>
可怜,又孤独…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啊!</p></div>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