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射覆（1 / 2）

初三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元泽，一招手说：“来，咱们爷俩开饭。”元涛不在，师徒二人这顿饭吃的沉闷无比，元泽连喝粥都不敢发出大声。</p>

收拾过碗筷之后，初三问元泽：“这十天你师兄不在，就得你来做饭了。会吗？”</p>

“不会。”元泽摇摇头：“原来在家都是娘和妹子做。”</p>

“那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学着做饭了。记住，你做出什么来，咱们就吃什么。”</p>

“那菜地在哪？”</p>

“没有。你找到什么就做什么。”初三拿了根小棍在认真的剔牙。</p>

“米在哪放着？”</p>

“不知道。应该厨房里还有，没有你就自己想办法。”</p>

“鸡蛋在哪买的？”</p>

“不知道。可能是元涛捡的。你想办法吧，反正咱们每天早上要吃一个鸡蛋。”</p>

“在哪儿捡的？”</p>

“不知道。”</p>

“你知道什么？”</p>

“不知道…”初三一愣，扔掉剔牙的小棍说：“你怎么也跟元涛学的油嘴滑舌的？小心师父揍你。”</p>

元泽低下了头，暗自腹诽：“你哪有个师父的样子？跟着你，想不油嘴滑舌的都难！”</p>

初三看了元泽一眼，说：“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做师父的样子？”</p>

元泽一愣，刚想否认，初三又接着说：“是不是觉得跟着我只会学的油嘴滑舌的？”</p>

元泽彻底傻了——难道刚才自己一不小心说出来了？初三一笑，说：“你没说出来，但我道家神通有‘射覆’。不管你是藏物，还是腹诽，我都能知道。所以，我说元涛偷吃了两个鸡蛋，他就是偷吃了两个鸡蛋。”</p>

“师父，那我以后不就没有任何秘密了吗？”</p>

“跟师父藏什么秘密？不过，你也可以有我无法探知的秘密，就是你的修为比我高的时候。”</p>

元泽泄气了，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p>

初三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元涛每天都干点儿出格的事儿，知道为什么吗？”</p>

见元泽摇头，初三接着说：“因为他每天都在看，自己是不是有长进了。半年前我在屋里就能知道他在干什么，两年前我在山腰就能看到他往我床下撒尿，五年前我在山脚下就能猜到他光着屁股在院子里打滚。可是今天，我必须站到院子里才能肯定他在厨房偷吃了两颗鸡蛋。再过半年，我不知道面对面的时候还能不能看穿他的小心思。”</p>

元泽目不转睛的听着师父的教诲。初三温和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元泽的后脑勺，说：“记住，任何时候不要灰心、不要放弃，努力一日便有一日的进展，专注一时便有一时的功用。修道便是如此，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又如攀登高峰，高不见顶，但日进一尺也终有登顶之时。切忌贪功冒进，一旦基础不牢，就是修得通天彻地之能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终有倒塌的一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