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君子慎所履（1 / 2）

郿县的县衙在光复的次日就被收拾干净，以作为督师堵胤锡暂时的行辕使用。</p>

这位督师性情极其古怪，若是站在县城外相迎，反而还要被数落没有君子之风。</p>

因此二十二日清晨时分，李赤心和高必正还有不少亲随就立侍在县衙门前等候了，而如刘体纯、袁宗第这样的大帅，也在用过饭后站在衙门门口对这位督师翘首以盼。</p>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日头都落了山了，还不见堵胤锡的踪迹，几人倒是犯了嘀咕，总不能这督师老爷还被人抓走了吧？</p>

等到了夜幕垂下，终于看到有行伍高举着督师等排场过来，众人连忙在脸上挤兑出笑容，笑脸将堵胤锡迎下，引入衙门里。</p>

可是这位督师脸上表情却是格外的生气，众人心下犯了嘀咕，也不好造次。</p>

等到堵胤锡落到了正座上，众人也不敢落座，还是李过先开口笑道：“末将恭祝督师旗开得胜，收复郿县，西安近在咫尺，想必休整之后，不日便可攻取了。”</p>

堵胤锡却甩起了脸色：“有什么可喜的！不过小小郿县而已，居然要打了足足七日才能攻下，长此以往，西北三边，何时才能收复？！”</p>

这话一出，身先士卒的袁宗第背过脸去，还是高必正解围：“督师容禀，郿县城池坚固，弟兄们也是将浑身解数用尽了才好不容易打了下来。”</p>

堵胤锡将袖子一挥：“能用尽什么？堆土山、搞夜袭、挖地道、拿炮轰、本督师随便就能说出十几种手段，难道都用过了不成？”</p>

袁宗第将脸转了回来，一脸认真地说着：“督师想得到的寻常手段，职下们都用过了。”</p>

堵胤锡为之一滞，还是执拗说道：“那就是你们心不诚！我们乘着大义讨蛮夷，本就应势如破竹！攻城不利，便是你们生了邪心所致！”</p>

袁宗第继续一脸认真：“敢问督师，什么是生了邪心？”</p>

堵胤锡站起来鼓掌：“问的好啊，我到郿县外才知道，你们居然在围着郿县之前，就找着乡社城外的百姓牵牛打粮、破了城以后更是在城内掳掠百姓！还有多少军士现在抢住进老百姓家中的？”</p>

县衙灯烛辉煌，众人并不作声，堵胤锡继续教训道：“你们这些人，随了老爷我已经快半年了，日日沐浴君子之风，如何还能做出此等卑劣行径？”</p>

说罢，堵胤锡尤不足，踱了数步再次教训道：“在我的军中弄出这般畜生行径，难道不知军法无情吗？！”</p>

县衙不再像是县衙，倒像是私塾。众人似乎像是在私塾中念书的孩童，犯了错等着被先生用戒尺敲打，只是将头垂下不敢言语。过了小一会，刘体纯才解释道：“督师息怒，实在是情非得已。”</p>

堵胤锡眉头一挑：“什么叫情非得已，还请刘将军给本督师解释解释。”</p>

刘体纯说道：“弟兄们的日子，也过得太苦了些，总得解决吃住吧？”</p>

堵胤锡将惊堂木一拍：“胡闹！我何时不曾供给过你们吃食？”</p>

随后又将袖子舒展起来：“老爷我也是两袖清风，哪里会贪你们的钱？”</p>

袁宗第见状，倒是替刘体纯开解：“督师误会了，我等不是这般意思。督师或许不知，如糠麸，在军营中都算遮羞佳肴了，大部分军士只是道边寻着些虫蚁充饥而已...”</p>

堵胤锡又说道：“休得做此无状言语！老爷我自崇祯十年出仕以来，历任已九年了！在湖广一带就有足达七年不发粮饷的兵马，似他们也不敢掳掠百姓。你们既闻君子之言，便应勉力做个君子，如何忍不得？”</p>try{ggauto();} catch(ex){}

众人只好答话：“老爷教训的是。”</p>

堵胤锡这才将语气一松：“朝廷艰难，便是我的标营也在欠饷。这样好了，等着这次北伐将西安攻伐下来，我自然会派饷与你们众人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