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黑暗时代（一）（2 / 2）

1082年，中陆爆发战争。</p>

波尔森领主和荒野的野人开战了，据说有一些荒野人袭击了车队，那些野蛮的恶魔杀死了贵族的队伍，抢走了属于城市的财富，并且吞噬了幸存者。</p>

市议会极其愤怒，领主带兵出征，整装待发的城防军出动了，要狠狠地教训一下那些荒野恶魔！</p>

贝丝特听说莱塔尼亚的军队加入了战争，她对这些战争漠不关心，也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无非是领主间的小活动而已。</p>

“贝丝特，又来买东西？”</p>

“嗯。”</p>

女孩看了一眼柜子上的东西，她把领主的钱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柜台取走了香料和绣着花纹的布袋子。</p>

在商店门外，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体干涩成一团，他碎裂的骨骼已经快要生出霉菌，脸上覆盖着源石。痛苦的大张着嘴巴，他是怎么死的，似乎没有人关心。</p>

“怎么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店主了？”贝丝特抬起头问。</p>

那个妇人忧伤的回答说：“他死了。”</p>

她的脸颊全都耷拉到了一起，深深地低下头。</p>

贝丝特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同情，转身从这里离开。</p>

太阳缓缓晃过天际，女孩稚嫩的身影在夕阳中被拉的很长。</p>

夜色渐渐降临，直到路灯点亮，源石温暖的黄光照在四周，映出一抹明亮的澄黄色。</p>

平民们回到了家里，贝丝特路过一个家庭，驻足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去。</p>

这家的妇人提着一个木桶回来，洗菜，烧水，把米淘好，用力摘菜，然后把切好的土豆倒入煮开的沸水中，把烤熟的面包放在盘子里，端出洗净的餐盘和叉子。</p>

准备好的点心陆续端上桌，工作回来的丈夫才到家，他显得则更加疲惫，胳膊上生长着显眼的黑色源石。</p>

一个白头发的菲林女孩子从卧室跑了出来，钻进了爸爸的怀里，一家三口在餐桌面前低头祷告，念诵教堂的祈福诗，场面温馨。</p>

糖水的甜腻香味儿传到了鼻子里，贝丝特出神的注视着。</p>

她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子，独自黯然神伤的拎着东西走开，这种温暖的家庭不属于自己。</p>

走在路上，旁边有几个贵族男人走过，他们牵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这些男人被绳子拴住脖子，在地上爬行着。</p>

从耳朵可以看出是佩洛族。他们爬到女人的脚底下伸出舌头舔着，时不时发出几声汪汪的叫声，让这些妇人高兴的哈哈大笑，偶尔会丢出一个小饼干在地上。</p>

地上趴着的几个佩洛男人用嘴争抢着，把饼干咬的粉碎，唾液跟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全都被囫囵吞了下去，这几个人却满意的眯起眼睛哼哼着。</p>

咕噜！饼干被吞了下去，一个贵族男人冷笑着，用鞋尖狠狠地踢了一脚人狗，让他蜷缩在地上呜咽了几声。</p>

这些“人狗”无论如何都不能说话，不能用手，也被禁止站起来，要吃饭的时候只能汪汪叫，或者用头去蹭主人的腿，吃食物的时候也用舌头去舔，用牙去咬。</p>

这是他们早已经熟练的技巧，如果蹭的别人舒服，或者摆出一副蠢样子把别人逗笑了，就能获得奖赏，否则就是一顿虐待。</p>

“好久不见啊，米勒阁下，你也填了几只人狗啊？”</p>

“是啊，这些家伙可贱了，只要给他们一点钱，他们就愿意给你们舔脚。”</p>

咳！咳！</p>

突然，有一只年迈的人狗似乎支撑不住了，嘴里咳嗽个不停。不协调的四肢剧烈颤抖着，突然倒在地上，大口吐着白沫，嘴角歪斜着，一些口水流到了贵族男子的鞋子上。</p>

贵族皱眉，表情有点厌恶，一脚把人狗的头颅踢到一边，丝毫不顾及这一脚的力道很可能把人打死，“妈的，你这个畜生。”</p>

几个贵族笑嘻嘻的，围了上来，对着这个人乱踢乱打，很快这只人狗瘫在地上不动了，像是一堆烂泥，噗的一声，他突出一口鲜血，两只眼睛瞪得溜圆。就在临死之前，他都不敢说一句人话。</p>

一时间，恶魔般的嬉笑萦绕在夜幕下的城市街头。</p>

贝丝特低着头，害怕的快速经过这里，不敢再去多看几眼，地面上的鲜血和澄黄色的灯影，勾画出了一个恐怖的图象，永远在记忆中铭刻。</p>

仅仅一墙之隔的外城区，几十名感染者被城防军押送着，他们要被送往隔离区。</p>

“求求您！我父亲年纪大了，而且病的厉害，他没法去隔离区。”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奔跑着，想要去跟宪兵解释清楚。</p>

城防军长官说道：“不好意思，女士，这是市政厅的命令，所有感染者都必须履行。”</p>

女人撕心裂肺尖叫起来：“难道市政厅的命令就不顾人死活了么？”</p>

“您更应该考虑到感染者对其他人的影响，他不会有事的。”城防军长官说道。</p>

她没能拯救自己气若游丝的父亲，城防军带走了他，这几十个感染者大概永远都会在一墙之隔的隔离区，直到死去。</p>

贝丝特被那个感染者的眼神吸引了，她生出一些想法，鼓起勇气走上前问这几名城防军：“难道感染者不可以治疗吗？”</p>

城防军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不可能。”</p>

另外一个青年无法忍受，从高楼一跃而下，他的脑袋摔成了一团碎片，混杂着颅内鲜红的源石。</p>

当贝丝特回到家里的时候，温暖华丽的吊灯已经亮了起来，这个巨大的别墅把外面的一切隔绝起来，让她重新感到了安全和舒适。</p>

“泰拉”就是这样一个样子。</p>

贝丝特接受了这些，她随之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最初的朦胧看法。</p>

那就是她是比较幸运的，虽然对外面的事情有些不理解，但并不恐惧。</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