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屑狐狸改造计划（1 / 2）
失控，攀升之路上最可怕的敌人。</p>
毫无征兆的降临，又不留痕迹的将人拖入死境……与其说是敌人，倒更像是一种自然的天灾，一种无形的规则——不可理喻，更无法抗拒。</p>
跟猝死一样，但比那更难预防。</p>
「你能理解沼泽吗？大礼池可不是处处平静，它是一片无垠的池沼，那些涌动着红液的池面下，或许就隐藏着一处无底的深渊——踏入其中，溺于泥沼，便是失控。」</p>
门扉还在喋喋不休的给艾伊科普，但狐狸现在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离开这个残破的世界：“告诉我，我该怎么出去？”</p>
「出去？」</p>
光幕上的问号仿佛一道锋利的闸刀，将艾伊的心跳截断在无声里，他感到呼吸困难，窒息感又一次将他淹没。</p>
他喃喃道，瞳孔剧烈颤栗：“我……出不去了？”</p>
「…或许可以？谁知道呢，也不是没有过先例，在我见过的失控案例里，确实有几个人能活着出去，但他们后来的结局也都不太体面——三腔碎裂，红液渗漏，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你是想这样吗？」</p>
艾伊低下头，静静坐到地上，小小的身体缩在黑烬堆里微微颤抖，把脸埋进环抱着的双膝之间。</p>
“麻烦死了……”</p>
我就知道，接触神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p>
狐狸的灰耳朵无力的耷拉下来，似乎是这个坐姿不太舒服，他又狠狠把身后的尾巴一并拽到怀里，紧紧抱住，然后把整个头都伸进去，像是要把自己闷死，时不时身体抽搐一下。</p>
门沉默了许久：「喂……不会真哭了吧？」</p>
艾伊调整了一下姿势：</p>
“要你管……”</p>
「……」</p>
门完全无视艾伊的不配合，自顾自把发光的文本直接投影到他的视网膜上，这样一来就算这只狐狸闭着眼睛，他也得被强迫着听门说话：</p>
「仔细想想，你确实也不容易诶。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擅长的杂鱼狐狸，还被硬绑着接触神秘领域……一般像你这样的家伙，是不可能拿到通向大礼池的资格的，哎……」</p>
艾伊一声不吭，又是好几分钟的僵持，明显是门先绷不住了。</p>
「其实吧，也不是完全没救……你先别急，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呢？你心眼也太小了，怎么说两句还真急眼呢……」</p>
其实在门扉原本的计划里，应该是艾伊来求着它救命，结果现在角色逆转，反而是自己求着艾伊不要死——谁知道这只狐狸求生欲这么低，被吓唬一下就趴地上开摆等死……</p>
文字里也能透出尴尬：「要不我们聊聊？emoji:U+1F60E」</p>
艾伊面无表情的从尾巴里抬起头，虽然门扉不在他的面前，但他还是很专注的看向眼前的虚无，轻声道：“聊什么？”</p>
「比如…生命，诗歌还有远方……诶，你先别闭麦，我知道你现在不乐意听这个，但治疗失控是没有特效药的，就算是我也只能先试试话疗呐，话疗你懂吧，既然是心灵上的疾病，那就只能从内部入手——」</p>
门在艾伊眼前划出上中下三个圈，代表艾伊的三腔，然后继续道：</p>
「想从这里出去，你得解剖自己的三腔找出病原才行。这次是因为突生的“追忆”诱变了失控，但下次呢？要是哪天半夜，你搁床上听歌emo了一会，又被关进来了怎么办……这是慢性病啊。」</p>
“……”艾伊眨了眨眼睛，“所以这次失控，不只是追忆失败这么简单？”</p>
「说了，追忆只是一个诱因，要我说：就你这精神状态，拖到现在才失控已经是个奇迹，就像一棵没有根须的树一样——你知道研习无形之术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吗？」</p>
没等艾伊回答，门就自顾自的给出答案：「是“欲望”！你做事得有个目的吧，就像人得吃饭才不至于饿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p>
「就是这么关键的东西，艾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有所言的，可以被称为“欲望”的事物吗？」</p>
你的红液，因何流淌？</p>
“我……”艾伊看着自己白皙纤细的小臂，突然冒起一阵鸡皮疙瘩。</p>
他想起来了，自己什么都没有。</p>
无根之树，无源之人。</p>
一个本质卑微，随波逐流的失乡者，被放逐到一座一无所知的巢，除去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他拥有什么？</p>
「所以，你的红液，只是在顺从重力流淌——你从未有过哪怕一个瞬间是由自己所操控，也从未有过一个选择是由自己的意志决定。」</p>
你一直都在失控，事情从来没有更糟过。</p>
所以，艾伊……</p>
「你有什么资格能探索大礼池？」</p>
门的态度几近咄咄逼人，而艾伊缩了缩脖子，迷茫答道：</p>
“因为……我得到了洞见的密传，继承了原身的身份……又被带来了远郊。”</p>
门看起来很凶：「谁问你这个了？」</p>
艾伊升起些脾气，刚想要反驳，却被眼前冒出来的光幕打断，浮于其上几个字符出奇的耀眼：</p>
「现在开始，只用回答我的问题：</p>
——其一·你是否渴求威权？」</p>
-不</p>
「其二·力量」</p>
-不</p>
「其三·理想或愿望」</p>
-或许没有</p>
「或许是什么意思？再来一遍，其三·理想或愿望」</p>
-……世界和平？</p>
「跳过…其四·纵欲与爱」</p>
-不</p>
「其五·纯粹之物（战斗、求知、胜利、杀戮、探索……）」</p>
.你写的里面没有。</p>
「你丫也真是个人才，倒数第二项，其六·被铭记」</p>
-不</p>
「最后：其七·攀升之引力」</p>
-看不懂。</p>
.</p>
.</p>
艾伊像个人偶，呆呆木木的回答完七个问题，引来漫长的沉默，虽然门扉现在没有实体，但艾伊还是脑补出它在扶额擦汗的模样。</p>
「倒是给我说对了，你确实是个人才，这年头像你这么咸鱼的家伙也不多见……普世欲望硬是找不到一点跟你适配的。你还剩下的那点求生欲，也就是本能的害怕死掉，这也算不上是欲望，单纯的胆小罢了……」</p>
艾伊总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内涵，却找不到机会还嘴，憋了半天又被门给堵了回去：</p>
「我现在是真有点好奇了——像你这样的家伙，怎么撑到现在还没玉玉？每天加着班不知道为了啥，没有私生活又没有娱乐方式，爱好嘛……投喂投喂小姑娘，帮大姐姐看店，最近刚入坑cosplay……啧，总感觉活着比起死了也就是多浪费一口空气，感觉不如紫砂。」</p>
「哎……」</p>
艾伊从开始就一直在发呆，他从来没想过一扇门能这么毒舌……而且还是话痨：</p>
「连那些高中生，脑子一热都要喊两声“吾即天命，逆我者死”——看着很二逼很幼稚，但也算有点欲望的影子，至少人家还知道中二。」</p>
你这么个咸鱼样子，要怎么研习无形之术，又要怎么攀升？</p>
「你真的做好踏入那个世界的准备了吗？」</p>try{ggauto();} catch(ex){}
“准备？”艾伊终于是找到了插入点，不服气的嘀咕着，“我也想准备，但那只飞蛾可没给我准备的时间……”</p>
「飞蛾？」</p>
门扉不可置否，转而在艾伊面前竖起一道更大的光幕，其中辉光流动，逐渐汇出一只娇小的灰毛狐狸。</p>
「看到了吗，这是你，艾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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