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6 问题来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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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线尾端,测试工作站旁边,放了一块白板。这块白板前的一小片区域,是陈顺风经常产生高潮的地方。</p>

白板上画了一个表格,每天早上,线长会把前一天生产过程和检测的各种数据填在这个表格里。陈顺风每天都会在这块白板前主持晨会,在晨会上训话,能够让他产生自我实现的感觉,他擦掉写在表格里的一条刚刚完成的改进措施,特别容易让他产生高潮。但是晨会上,方自归时不时缺席,就让德弗勒八大金刚团队有时变成了江南七怪,让陈顺风有些恼火。</p>

方自归敢于缺席晨会,陈顺风也不好责怪,因为那几台没有人性的机器比较作,年纪那么大了,却比恋爱中任性的年轻姑娘还作。产线正常运行是最重要的,操作员和质检员随时可以要求方自归处理设备异常,即使是陈顺风在晨会上达到高潮的时刻。</p>

这天,陈顺风的高潮又被叫方自归去修机器的操作员打断了,这次,方自归很快解决了问题,重新回来时,不巧陈顺风的高潮还没结束。方自归简单汇报了一下机器刚才出现的小故障,然后陈顺风就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君临天下的气概说:“看来,只好采取一次性解决方案!”</p>

同事们面面相觑,方自归心想,莫非管理层下决心换一台新机器了?</p>

陈顺风看看气氛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抛出了他的一次性解决方案:“我决定,请美国最资深的工程师给这台机器做一次大修。Victor,你跟着一起学,一起参与整个大修过程,这对你也是一次最顶级的培训。”</p>

这台插件机天天被方自归颠鸾倒凤,其性能和性情方自归已经非常了解,因此对于陈顺风的一次性解决方案,怀疑主义者方自归非常怀疑。就好像一台看了十几年已经看不清楚的电视机,不是一个所谓最资深的维修工程师拆拆装装,然后换几个小零件,这电视机就能返老还童的。</p>

不久后,美国原厂的工程师杰夫来到了苏州,计划用四天时间完成设备大修,并且完成对方自归的高阶技术培训。杰夫看到那台老爷机器时,竟然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动作,笑道:“Thisismybaby!”【译:这是我的孩子!】</p>

据说这种型号的机器自诞生之日起,杰夫就已经在那家美国公司工作了。</p>

杰夫把这台机器大卸至少八十八块后,他的自信和资深就彻底表现出来了。杰夫对方自归说:“我不用看图纸,就能把机器重新装起来。”</p>

在方自归钦佩的目光中,杰夫哼着美国乡村音乐,像搭积木一样,一步一步地组装机器,并且时不时给方自归讲解这机器的要领。</p>

机器重新组装完成后,杰夫按下机器的启动按钮,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设备初始化动作完成后,只要一开始生产,插件头快速下降到离印刷线路板大概两厘米的位置,便戛然而止。</p>

杰夫关掉机器电源重新开机,怪毛病依然如故,不要说方自归没见过这种故障,这机器的祖师爷杰夫同志也没见过。</p>

出问题后的第二天,思考了一晚上的杰夫,把整个和插件头有关的部分又大卸八十八块,再重新装了一遍。这一次,杰夫同志韬光养晦了,他是看着图纸装的,可印刷线路板上方两厘米处,就好像人生的终点,插件头一到那个位置就停在那里,无论如何无法逾越。</p>

出问题后第三天,杰夫把自己能想到的办法一个一个地试,把苏州工厂现有的备件一个一个地换。然而这机器就好像流行歌曲《我一见你就笑》,区别只是这机器唱的是“我一到那儿就停”,导致杰夫几天来嘴里哼的美国乡村小曲儿也停了,脸上的微笑也停了,开始对这台机器进行间歇式的诅咒:“FuckSinaporeMachine!”【译:操新加坡机器!】</p>

看样子,杰夫把机器大卸八十八块时,不巧触发了某种疑难杂症,问题就严重了。杰夫来之前,设备虽然不稳定,但还能生产,现在它一到那儿就停,导致后道的SMT停产,直接威胁到了SMT生产线辛辛苦苦一个多月,才生产出来的用来救命的两周库存。</p>try{ggauto();} catch(ex){}

出问题的第四天是周六,杰夫对这台插件机继续做各种垂死挣扎式的折腾,老卑和陈顺风抱着双臂,就站在边上看着。这种压力下,杰夫尽力挣扎,可杰夫从早上一直折腾到晚餐都送进来了,插件头还是“我一到那儿就停”。这个意外,把许多计划都打乱了。</p>

晚上九点多,方自归心情沉重地回到宿舍,心情更沉重地对独守空房的莞尔说:“果果,对不起,我……机器还没修好,我要陪那个老外,实在走不开。”</p>

莞尔叹一口气,“难道我就不忙吗?你知不知道来一次苏州多不容易。”</p>

虽然上海苏州之间有了高速公路,可乘汽车与乘火车比并不省时间。每次莞尔周末下班来苏州的这段路,就好像逻辑学上著名的三段论,必须先从某个点到上海火车站,再乘火车到苏州火车站,然后再从苏州火车站到方自归位于寒山寺旁边的宿舍,乘汽车也一样,怎么绕都绕不过去三段论,单程至少三个小时。每次莞尔到方自归宿舍时,常常筋疲力尽,而且晚饭还只能让她这个吃货在路上随便对付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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