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沐浴（一）鸢斗术（1 / 2）

“起了！起了！”</p>

顾惜舟正躺在房间里午睡，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今日上午练剑太认真，却是差点睡过了。</p>

“赶紧起来，下午鸢斗术别迟到了，今天魏师叔亲自来讲学呢。”</p>

“诶！诶！”顾惜舟还是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两声，惺忪着睡眼起身收拾，道：“门没栓，你先进来。”</p>

“嘿，我看这四年间要不是我天天叫你，你得睡过多少个午觉。”却见一少年推门而入，斜靠在门上。这少年唤作朱广白，与顾惜舟同时拜在云飞扬门下，住在东厢房的另一间卧室里。四年来，二人常作伴学文、练武、修道。</p>

“你怎么又吃上了？”顾惜舟见朱广白靠着门吃起了点心，问到：“毕罗？什么馅儿的？”</p>

朱广白一边吃一边回复：“樱桃的，你来点儿？我怀里还有几块儿。”</p>

顾惜舟笑了笑，道：“不了，这不才用了午食吗，又饿了？”</p>

朱广白道：“嗨，中午不是吃的汤饼嘛，那玩意儿不顶饿。”</p>

顾惜舟收拾好了，看天光，离听讲还有段时间，便与朱广白走着去金愿峰。二人边走边聊。</p>

“太热了。等下了课，咱俩去源清河里游一会儿呗。”朱广白向顾惜舟邀约。</p>

“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下水就算了。我还是在旁边打坐吧。”顾惜舟道。</p>

朱广白接着劝：“老顾，你听我说，你这个怕水的毛病，得治。你就在浅处玩一会儿也行，有我在，怕什么？”</p>

顾惜舟小时候曾为了救一只掉进溪中的云雀而失足落水，还差点被飞瀑冲走。虽然周围弟子眼疾手快救下了他，也免不了呛几口水。长大以后，或许是这个原因，顾惜舟一直怕水，至今也不敢学游泳。</p>

他显然还是不愿去，忙岔开话题：“你说的魏师叔，是金愿峰首座魏文元师叔吗？”</p>

“那还有谁。说起这魏师叔，真是传奇。诶你知道他上山前是做什么的？”朱广白一脸期待，显然是知道答案，故意等着顾惜舟问。</p>

顾惜舟道：“我只听说他最初是宫中棋诏，十来岁便是国手了。后来又在军队里做军师，研发了不少战法。”</p>

朱广白的脸上显得兴奋又崇拜：“是啊，听说他的战法从无败绩，在军中号称‘东文元，北如晦’。再后来，师叔好像是厌倦了胜利和杀戮，辞官不干，上山修道了。”</p>

“诶？”顾惜舟略感疑惑：“我听到的是师叔被小人迫害，不得已才离开啊？”</p>

朱广白也有些疑惑：“嗯……众说纷纭，也不知哪个是真的。”</p>

顾惜舟又问：“‘东文元’，指的是魏师叔，那‘西如晦’，是哪位啊？”</p>

朱广白道：“自然是曾经朔方、陇右、河东、河西四镇节度使顾决明的帐下谋主，司马如晦。这两位在军中倒是一时瑜亮。不过，他二人不像周瑜和诸葛亮那般敌对。话说，你看了最新一期的‘七级浮屠’吗？”</p>

顾惜舟有些不明就里，问道：“七层宝塔？那是什么？”</p>

朱广白修行之余，兴趣广泛得很，净喜欢看这些江湖资讯。他清了清嗓子，道：“‘七级浮屠’榜，是青萍阁主江风眠点的英雄谱。他每隔几年，都会把天下英雄之翘楚分为七级。不过，他是倒着排的，塔顶才是第一级。”</p>

顾惜舟来了兴趣，问道：“青萍阁？他们是干什么的？”</p>

朱广白道：“‘飓风起于青萍之末’。江湖乱得像一团风暴，而青萍阁，却像是处于风暴之眼，似乎与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从来不帮谁，也从来不害谁，只是默默关注着一切，这就是青萍阁。”</p>

顾惜舟若有所思，继续问道：“咱师父和首座们，是不是都在一级之列啊？”</p>

朱广白道：“那你想多了。能入七级浮屠榜的，都是威震一方的高手。这第一级，只有一绝顶，那就是咱们师爷、前任掌门，天门剑阵中的天南真人。诶，可惜师爷在己卯大战中失踪了，我们这辈子，恐怕是见不着这位绝顶咯。”</p>

顾惜舟又问：“那第二级呢？”</p>

朱广白道：“本来有三人，罗睺宗主崔破，天南真人，和灵潜寺方丈长亭法师。如今，崔破被咱师爷打成重伤，跌落到第三级了，师爷也失踪了。于是，就只剩下长亭法师一人。即便如此，江风眠也没有把他升至第一级。”</p>

“至于第三级，除了受伤的崔破，还有独明教圣女沈秋水与大主教安息，以及……”</p>

朱广白还没说完，却被顾惜舟打断：“待会儿，谁？安息？”</p>

朱广白道：“是啊，我没记错。”</p>

顾惜舟笑道：“他阿爷恐怕是不怎么懂汉语啊。”</p>

朱广白道：“嘿！你还真说对了。这大主教祖上是波斯人，他们来了咱大延，大多都改成了安姓。除了他，还有自在门主李奇甫，天柱阁的孟夫子，都在第三级。”</p>

顾惜舟道：“咋还没轮到咱师父啊？”</p>

朱广白道：“这不就到了嘛！第四级，咱长生门的三神剑，都在，也就是咱师父，咱掌门，还有今天要给咱上课的魏文元师叔。咱师父的好朋友，松溪法师，也在其列。”</p>

顾惜舟又问：“大师兄那么厉害，应该也进七级浮屠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