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2 / 2）

若不是有赵氏庇护，恐怕早就灭族了。</p>

只要等到新地定下来，他们就会举族搬迁到新地，让封土交由赵氏保管。</p>

只可惜，做出这样选择的家族一般很小，在新地庞大的人口需求面前，属实有些不够看。</p>

有些分量的家族，大多处于观望状态。</p>

一边配合赵氏宣传新版徙民令。</p>

一边在封土发布新的政策留住百姓。</p>

有意迁走的人肯定有，但同样是杯水车薪。</p>

总之。</p>

一切都陷入了僵局。</p>

对于这场僵局，赵暨早有预料，却还是气得有些胸闷。</p>

当然，也仅仅是胸闷而已。</p>

他早已做出了最坏的打算。</p>

就算现在局势再不理想，等到赵氏精锐回归以后，他也会开始强行肢解魏韩两家的附庸。</p>

在自己有生之年，尽力为赵宁扫清障碍。</p>

他望了望天边的朝阳，轻轻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晚上的时候来王宫，宁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咱们一家也得吃一顿年夜饭！”</p>

现在已经大年三十早上了。</p>

大朝会已经取消。</p>

所有人都想安安静静过个年。</p>

享受完这最后一场宁静之后，明年恐怕就再也不能平静了。</p>

至少今天有不少好消息。</p>

前线最后一战，打赢了，北征大军已经彻底攻占了三个重要的隘口，等民夫一到，就能在墨者工匠的带领下建造要塞。</p>

赵宁也将带着胜利的消息凯旋。</p>

这速度，甚至超过了预估。</p>

只是离得实在有些太远，就算她的战马再快，怕是也难赶上这顿年夜饭。</p>

嬴无忌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好嘞！父王您也早点休息！”</p>

年夜饭是赵氏王室的传统。</p>

到时赵暨所有的嫔妃和儿女都会出席。</p>

糖糖这个唯一的太子妃，自然是有出席资格的。</p>

说起来，这也是自己在这边过的第一个大年夜。</p>

还是有些期待的。</p>

唯一不美的是，赵契那个倒霉孩子也会露面。</p>

好在赵暨也不待见他，一般只会让他说个吉祥话，就会把他赶走，餐具都不会给他准备一套。</p>

赵暨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快回去吧！记得好好参悟因天就地和《颛顼古历》，莫要以为凝成二品灵胎就能小看天下英雄。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胎蜕境只是起步，不可有丝毫懈怠！”</p>

“是！儿臣告退！”</p>

嬴无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便笑着离开了王宫。</p>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都要在王宫呆五个时辰以上，参与政务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毕竟现在正处于平静期，大家都在扯皮，政务根本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进展。</p>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赵暨在教他神通，抑或参悟古历。</p>

虽然学习的过程，比开挂爆技能难太多。</p>

但这种手把手教学，感觉还真不错。</p>

难怪赵宁在兼顾政事的同时修为还这么恐怖。</p>

在当爹当老师这方面，赵暨做得实在是优秀。</p>

他的悉心教导，让嬴无忌心中感激不已。</p>

良师益爹了属于是。</p>

就是整天通宵，有些耽误自己跟糖糖约会。</p>

清晨薄雾消散之际。</p>

马车停在了驸马府。</p>

这种昼伏夜出，凌晨归家的习性，属实让嬴无忌找回了当年网吧包宿的感觉。</p>

有些空虚。</p>

只不过这种空虚，能被热气腾腾的饭香打散。</p>

嬴无忌看向门口。</p>

发现花朝正挎着食盒，正温柔地看着他。</p>

“无忌，快过来！”</p>

“哎！”</p>

嬴无忌笑着上前，跟着花朝来到了用餐的偏厅。</p>

临近年关，戏班那边生意一直很好。</p>

花朝也是忙得脚不沾地。</p>

平时要么在戏班忙，要么回尚墨书局休息。</p>

但知道嬴无忌的作息之后，每天早上都会带着饭食过来，生怕他太累，饿着肚子睡觉。</p>

食盒打开了。</p>

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粥和小菜。</p>

隔着氤氲的蒸汽。</p>

嬴无忌看着她温婉动人的俏脸，心中既是幸福又是纠结。</p>

他能看得出来，自己刚成婚那几天，花朝其实是很抗拒来到这里的。</p>

但自从从肥皂厂回来，花朝就来得很勤，行为举止也大方多了。</p>

好像是……这里的女主人？</p>

哪怕最近每天只来一次，给嬴无忌的这种感觉也挥之不去。</p>

他甚至有些怀疑，花朝是不是真的代入了妻子这个角色。</p>

可偏偏，花朝最近每天只来一次。</p>

看着他吃完之后就会立刻离开。</p>

让他有些不自信了，感觉自己都是错觉。</p>

希望是错觉。</p>

不然就麻烦了。</p>

时至今日，他都会时不时地yy花朝也是自己的老婆。</p>

但花朝是他最不愿意渣的人。</p>

“无忌，你发什么呆呢？快些吃吧，快凉了！”</p>

“哎！”</p>

嬴无忌如梦方醒，就着小菜抿了一口粥。</p>

旋即问道：“花朝姐，最近戏班的生意怎么样？你这天天忙得，想见你第二面都难！”</p>

花朝嘴角扬了扬，神情有些小雀跃：“生意好得很呢！每一场都是爆满，等过完年就换一个大点的地方。昨天还有几个别国的人找上门，说想要送几个学徒过来，合作在别国开分店呢！”</p>

对于这个结果，嬴无忌并不奇怪。</p>

毕竟对于这世界目前的娱乐模式，把戏曲拿出来着实是降维打击。</p>

他笑了笑：“开分店当然好，不过分店的主导权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p>

“放心！”</p>

花朝笑了笑：“如今用的戏本都是我们两个的心血，怎么可能轻易交给别人？现在他们都在认真考虑，齐国的那个商人已经同意了，不过追加了一个条件，说想重金把我给聘过……”</p>

“不行！绝对不行！”</p>

嬴无忌心头一紧，条件反射地打断道。</p>

花朝怔了一下，旋即掩嘴轻笑：“你这是怕我被拐跑么？”</p>

嬴无忌：“……”</p>

花朝笑道：“放心吧！我可舍不得……”</p>

她顿了顿，补充道：“绛城！”</p>

两人对视了一眼。</p>

目光又匆匆分开。</p>

各自瞥向一边沉默了好一会。</p>

嬴无忌抿了一口粥，笑着打破了尴尬：“就是！绛城多好，齐国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边。况且罗相现在也不下头了，留在绛城多好！”</p>

“嗯……”</p>

花朝应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嬴无忌喝粥。</p>

等他喝完以后，才起身将碗快收起。</p>

按照往常的惯例，告别之后她就会离开。</p>

可是重新挎起食盒之后，她却没有立刻挪动脚步，而是微低着头，嘴唇张了又张。</p>

嬴无忌问道：“花朝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p>

花朝有些慌乱：“今晚你还有政务要忙么？”</p>

“应该没有了！”</p>

嬴无忌咧了咧嘴：“不过王室那边吃年夜饭，陛下让我一起。”</p>

“应该的！”</p>

花朝攥着胸前的衣襟，神色有些纠结，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那吃完年夜饭以后呢？你会不会回来？我，我的意思是你总要回家，我一个人吃年夜饭总是有些没意思，你能不能陪陪我？</p>

我知道王室那边不好推脱。</p>

我可以晚一些，只要你寅时前回来就可以的！”</p>

嬴无忌：“……”</p>

他看着她。</p>

感觉心中有些揪疼。</p>

略微思忖了一会儿，便笑道：“放心吧！寅时之前肯定能回来，花朝姐你拿着这个，贴身放着就行。到时若你困了，就先小憩一会儿，我快回来的时候，它会把你唤醒的。”</p>

说着，便递过去了一张符纸。</p>

这《符箓基础》是从铁牛那边爆出来的。</p>

虽然搞不定高阶符纸，但这种短距离简单传讯的，倒一点都不难。</p>

说起来这种唤醒符还是铁牛自己研究出来的，能以最温和的方式把人唤醒，是当时林清的爹，让他监督林清练功，他又不想林清太痛苦的产物。</p>

暖！</p>

他实在太暖了。</p>

“嗯！”</p>

花朝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揣到怀里，脸上的笑容都有些甜丝丝的。</p>

挎着食盒，冲嬴无忌挥了挥手，便离开了驸马府。</p>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芈星璃。</p>

“花朝姑娘早啊！”</p>

“女公子早！”</p>

两女打了个招呼，便错身而过。</p>

芈星璃抱着热气腾腾的早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嬴无忌：“哟！驸马爷又用过早饭了？真好！不像我，没有人送饭，只能大早上冒着严寒，自个出去买。”</p>

怎么阴阳怪气的？</p>

嬴无忌撇了撇嘴：“府上有厨子伺候你，你又不愿意吃！”</p>

芈星璃摊手：“这种北方厨子，跟我口味对不上好吧？还不如外面的摊贩呢。”</p>

“花朝姐也问过你要不要连你的一起送！”</p>

“得了吧！花朝姑娘也是按你的口味做的，都快澹出鸟了！”</p>

嬴无忌嫌弃地看她了一眼：“你可真难伺候！”</p>

芈星璃挺了挺胸脯：“是啊！我难伺候，所以没有人伺候。驸马爷好伺候，花朝姑娘每天大早上顶着寒气过来送饭。人啊，还是好伺候点好，饿不着！”</p>

这丫头。</p>

话里有话啊！</p>

自从楚国使团离开后，这位楚国女公子就有些放飞自我。</p>

之前的大国公子气度慢慢消失不见，倒像个混吃混喝逢人便怼的小无赖。</p>

不过嬴无忌总觉得，她的一言一行都另有目的。</p>

所以干脆不接话了。</p>

芈星璃却笑着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嬴兄！你跟花朝姑娘的情谊，瞎子都能看出来，又何苦忍得这么痛苦？我有一计，可保你们有情人终成卷属，并且能安心生活，你要不要考……”</p>

嬴无忌直接打断：“你说的这一计，前提是不是跟你回楚国？”</p>

“昂！”</p>

芈星璃也不避讳，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p>

嬴无忌嘴角抽了抽：“我说女公子！你在楚国什么处境，难道自己不清楚么？我总不能为了当一个渣男，拖家带口星夜兼程跑到你们楚国跟你一起送人头吧？”</p>

芈星璃噎了一下：“嬴兄！跟你说话，还真是让人胸闷啊！”</p>

嬴无忌扫了她胸口一眼，下意识说道：“女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你胸闷可能并不是因为跟我说话？”</p>

芈星璃：“？？？”</p>

枣糕！</p>

说话有些放肆。</p>

嬴无忌瞅着她眼神中若有若无的杀气，赶忙说道：“我困了，睡觉先！”</p>

看他蹿那么快。</p>

芈星璃有些无奈，只能在后面喊道：“嬴兄好好考虑！也莫要对我太悲观，我在楚国的能量，其实要比你想象中强不少！”</p>

我信你个鬼！</p>

嬴无忌切了一声，楚国内部割裂虽然没有黎国这么恐怖，但屈景昭三家没有一个善茬。</p>

如果自己在黎国这边什么都没有，芈星璃开出的条件要是够的话，还能考虑跟她搏一搏。</p>

但现在。</p>

一条妖脉在手。</p>

大小老婆也在。</p>

脑袋抽了才去楚国。</p>

还能量比我想象的要大？</p>

我还不如相信你的欧派比我想象的要大呢。</p>

难不成楚王想要把你扶持成女帝？</p>

关门。</p>

睡觉！</p>

……</p>

大年三十，风平浪静。</p>

到处都是其乐融融的景象。</p>

就包括韩家。</p>

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翁婿相谐。</p>

看起来十分融洽。</p>

家主住的院子里。</p>

韩赭笑眯眯地给郑廉斟了一杯酒：“岳父大人！您久在郑地，小婿斗胆把您接到绛城过年，属实有些唐突，这杯酒小婿向您赔罪！”</p>

“言重了，言重了！”</p>

郑廉笑眯眯地摆着手，跟韩赭碰杯之后，一饮而尽。</p>

刚被叫到绛城的时候，他心中的确有些忐忑。</p>

尤其是频繁被赵暨传唤的时候，心中焦虑更是到达了巅峰。</p>

不过好在女婿能够理解自己，外加在徙民令的问题上，郑家步调与韩家高度保持一致，所以隔阂已经基本消除了。</p>

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在绛城住过几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也没有什么不习惯。能回来陪</p>

陪女儿，陪陪外孙，比呆在郑地可惬意多了。”</p>

说着，笑容慈祥地看了看郑鸳和韩倦。</p>

他膝下总共就一子一女，对郑鸳这个女儿无比宠爱。</p>

对韩倦这个外孙，心情更是复杂。</p>

那个带韩倦疗伤的道士，是他托关系请来的。</p>

他一直都相信因果报应。</p>

只是没想到，女婿做的恶，会报应到自己外孙头上。</p>

韩倦被带走疗伤时，他恼过韩赭很长一段时间，但碍于韩郑两家的关系，心中火气实难发泄。</p>

不过好在。</p>

外孙平安归来了。</p>

一家人至少能聚在一起。</p>

郑廉笑眯眯地看着韩倦：“倦儿，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p>

韩倦咳了两声，笑着拱手：“回外公！再静养一年就差不多了！”</p>

“哎哎哎！”</p>

郑廉笑道：“养好伤就别拖了，赶紧突破吧！没必要追求更高品的灵胎，三品灵胎已经算天才了！”</p>

韩倦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p>

对这个无欲无求的外公，他还是颇为欣赏的。</p>

传说外公的书房，就挂着道德经的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p>

事实上，郑家近几代的行事风格都是如此。</p>

不然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从郑国变成了黎国的郑家。</p>

韩赭又把话题扭了过来：“对了岳父大人，郑地的百姓如何，有没有听徙民令迁走的？”</p>

“放心吧，没有，他们安静得很呢！”</p>

“那就好！对了，陛下有没有跟你谈及此事？”</p>

“没有啊！”</p>

“这样……”</p>

韩赭若有所思，郑地的政策，一直跟韩土保持高度一致。</p>

所以说，情况跟韩土接近，一点也不奇怪。</p>

看来形势一片大好。</p>

韩魏郑三地，应该能过个好年了。</p>

只是……赵暨为何这么宽容？因为徙民令的事情，对韩魏两家步步紧逼，跟郑廉却提也不提这件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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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让人很难理解啊！</p>

正在这时。</p>

门外传来管家声音：“老爷！平陵君求见！”</p>

“赵契怎么又来了？”</p>

一听到赵契，韩赭就感觉脑袋大。</p>

这坨扶不山墙的烂泥，每次找上门都不会有好事。</p>

每次都是一顿操作勐如虎，一看结果二百五。</p>

偏偏，这人谋划大事的时候，总是能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p>

真的是。</p>

除了结果不好。</p>

哪都好！</p>

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来，大失所望而归。</p>

韩赭可不想目前局势带来的好心情，被这个赵契毁掉。</p>

他摆了摆手：“让他滚蛋！”</p>

管家有些为难：“老爷！平陵君说，这次想见你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小表姨！”</p>

小表姨？</p>

南宫燕？</p>

韩赭微微皱眉，这南宫燕颇为神秘，他并不是很了解。</p>

但南宫燕自从来到了绛城，就一直在曹公公的监视之下，是怎么跟赵契取得联系的？</p>

这个女子，恐怕不简单。</p>

此来绛城，很可能带着南宫陵派下的任务。</p>

南宫陵能给她什么任务？</p>

又凭什么认为我们韩家会再次跟他们合作？</p>

韩赭思来想去，现在周王室唯一能吸引韩家的，就只有姬姓联盟和牧野碑了。</p>

莫非……</p>

南宫燕带来的，是有关牧野碑的秘密？</p>

韩赭咬了咬牙：“岳父大人！失陪一下！”</p>

他心中暗骂。</p>

娘的！</p>

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嘴呢？</p>

怎么又破戒去见这个倒霉玩意儿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