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9 苹果和香槟的雨（2 / 2）

“那么，就剩我们了。”</p>

邪教徒回过头，盯着脸儿发青的罗兰，任由他将匕首再次送进自己的——</p>

不。</p>

这一次，罗兰没有对准脑袋或脖子了。</p>

他切断了邪教徒的手，让自己跌落在地上。然后，双手用力扒着地毯，向外爬。</p>

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p>

求生，挣扎。</p>

为了活命。</p>

弱小的生物。</p>

男人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肩，等鲜血重新凝固成手掌，猫戏老鼠般慢悠悠跟了上去。</p>

这个角度，他面朝罗兰，却背对了切莉和贝翠丝。</p>

“我见过不少焚烧者，但唯有你是最弱小的。”</p>

“你叫什么？”</p>

“也许我该把你的脑袋还给你的…兄弟姐妹？”</p>

他踩住罗兰的手，蹲在他跟前，看他虚弱挣扎着，像一条沙漠里的鱼。</p>

男人笑声响亮，歪着头，欣赏自己所造的美景。</p>

烈焰中，他的第二层脸皮又脱落了。</p>

露出皮下第三张脸。</p>

“你——”</p>

“看来你还不了解，母亲的伟大，学徒。”他搓搓手，在地上捡了把锯状齿的切肉排小刀，转着它。</p>

“我会把你的脸皮剥下来。”</p>

“如果你没死，我就饶你一命。”</p>

他一把掀翻罗兰，让他面朝天花板躺在地上，刀尖儿对着罗兰的脸比划，似乎在考虑从哪下刀。</p>

“我的时间不多了，让我们快点开始吧。”</p>

忽然，他发现罗兰的表情变得异常平静。</p>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仿佛穿透了他的身体，看向更远的地方。</p>

“我改主意了。”邪教徒阴着脸。</p>

“先把你的眼睛挖出来…”</p>

他举起刀。</p>

砰——！</p>

于声音传入耳朵前，一发来自身后的子弹划出亮银色的轨迹。</p>

旋转向前的弹头从男人后脑钻进去，绞碎了他的大脑，在前额开出一个扣眼大的孔洞。</p>

一些灰白色的液体带着粉末残渣，从洞口流了出来。</p>

他哆嗦了几下，手臂和大腿扭曲抽动着。</p>

他下意识想扶点什么，努力站起来，身体却向另一侧倒去。</p>

带倒了桌子，让上面的瓷瓶和花篮落在地毯上。</p>

接着。</p>

咚。</p>

他倒在地上，挣扎了几秒，没了声息。</p>

“果然只能免疫察觉到的攻击…”</p>

罗兰仰面朝天，喃喃自语。</p>

「你差点死了！」</p>

飘摇的文字覆盖了几乎整片视野，融合成一根根感叹号，在罗兰的视线里放大、再放大。</p>

接着，闹脾气似的，像炸开的泡沫嘭地一下全部消失了。</p>

“罗兰！！”</p>

切莉一手拎着蛛吻，另一只手抓着贝翠丝，踉踉跄跄地冲了过来。</p>

她从身后开的那枪，救了罗兰，也救了她自己。</p>

“精准的一枪，切莉警探。”</p>

“我告诉过你年轻时父亲常带我去打……猎罗兰都什么时候了！”</p>

她扔下枪，跪在罗兰身边，双手捂着他的腹部，泪水一颗颗滴落。</p>

她边哭边骂，不知所措，双手沾满了鲜血。</p>

罗兰此时疼的有些麻木了。</p>

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活跃，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不再受血肉之躯的限制。</p>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p>

“切莉，那把枪有点小问题。你大概会出现一些轻微的不适，譬如：麻痹，晕眩，呕吐，痉…”</p>

“呕——”</p>

罗兰：……</p>

切莉：……</p>

他叹了口气。</p>

贝翠丝蹲在他的另一侧。</p>

脸上沾满灰的少女盯着罗兰的脸，仿佛知道刚刚发生了大事，很乖巧地想要帮忙擦那些污血——可手还没碰到罗兰的脸，她就打了个哆嗦。</p>

“罗兰。”</p>

她慢慢改变姿势，由半蹲变成了跪坐，看着仰面朝天的少年，忍不住的泪珠从脸上滚了下来。</p>

罗兰：？</p>

“我下雨了。”</p>

罗兰：……</p>

你们是…约定好的吗？</p>

「真是格外不同的感谢方式。」</p>

-扳手。</p>

-你有没有清洁功能…</p>

「离你远着呢。」</p>

「再说，你不是喜欢雨么，之前还信誓旦旦。」</p>

「告诉我，罗兰。」</p>

「苹果雨和香槟雨，你喜欢哪个。」</p>

-闭嘴。</p>

-我好疼啊，扳手…</p>

「那我当然要闭嘴了，这时候张嘴可就麻烦了。」</p>

罗兰：……</p>

-你不生气了？</p>

字又消失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