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家路（1 / 2）

老僧瞧着苦楚，又看不清面容，新阳映照在他的身上，透过他的身躯，散落海潮。</p>

他甚至连残魂都算不上，只是个念头，存在这一串佛珠当中。</p>

就连那佛珠上方也都满是裂纹。</p>

刚才在灌注闪电的时候，左辰特意多多关注了一下那串佛珠。</p>

九成九的力量都用在了上面。</p>

总算是把人给逼出来了。</p>

左辰没有立刻除去这个念头，对方残存全部道行估计都在刚才催动苦海上消耗殆尽了，现在只剩个败者的传话机器罢了。</p>

“道友，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老僧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佛珠：“如此威能，怕不是上品天仙都会被打的灰飞烟灭。”</p>

“这不是还没能把你彻底打散吗？”</p>

听左辰话，老僧哈哈大笑：</p>

“许久未见，你果然还是同之前一样道采奕奕。”</p>

“你见过我？”左辰眉头微微皱起。</p>

“自然是见过。通天的神通，六六无穷之妙法。倒不如说现在道友这副样子，和之前大不相同……</p>

“看样子当初斗法确实损了道友不少的道行，甚至连神意都毁去了七七八八。身边服侍的小童子也不见了。”</p>

老僧笑道，话中却听不出来任何嘲讽之意，真好像是一位老友正在缅怀往昔。</p>

左辰听老僧的话，不由微微皱眉。</p>

搜罗记忆，穿越，山上修行，下山，再无其他。</p>

童子？过往曾经？</p>

确实是半分的记忆都没有。</p>

“只可惜道友不记得自己过往了。”</p>

左辰挑了挑眉头：“那你同我讲讲？”</p>

“不讲。”</p>

“哦？为何？”</p>

“哪怕失了记忆，损了道行，道友都是这么一副通天的本领，真要是让道友找回了思绪，那我这棋恐怕也下不了了。”</p>

左辰翻白眼，直接挥了一道雷过去。</p>

老和尚半边身子被打散了。</p>

左辰力道正好控制在能打伤这念头但是打不碎的范畴中。</p>

“道友为何突然打我？”老僧略有不解。</p>

“谜语人，见一个就得打一个。”</p>

“啊？”</p>

老僧显然没明白左辰这是啥意思。</p>

他试了试能不能把自己残破的念头拼上，可法力实在是不够，也就放弃了，叹息两声，道：“道友还是和之前，一样喜好打人。”</p>

“那我觉得是你欠打。”</p>

“……”老僧憋了一会，转移话题：“只可惜，道友同我不同道，若是可同行的话，谈天说地，畅聊道法，不知道有多痛快。”</p>

左辰回首，看向了青丘大山，视线也似乎越向了更远，看向了北部堡垒，看向了尚宝东水，看向了大密林，看向了徐州。</p>

又看向了那老僧。</p>

老僧背后是一片平静的苦海，正泛着波波涛纹，在阳光下映着点点金光。</p>

看不见涯边，也不知道还需前行多久。</p>

“我这一路走来，可随行者不少，背后路上皆是人，不缺你这一个。”</p>

“是吗。我感觉独行倒也不错。”</p>

老僧身形变得恍惚起来。</p>

“刚才挨了道友两下狠的，这念头也快散了。”</p>

最后抬头看了眼左辰，老僧道：</p>

“道友，果已经注定，你再去寻因也无用了。这常世注定毁灭，是这世界的命。命里终有注定，不管你现如今在做什么，那也都是无用之功。”</p>

“那我倒要问问，这命是谁定的。”左辰却是道：“若是天定，我重改这天即可。若是命定，修走那命又何妨？”</p>

“若是未来早已注定呢？”</p>

“何为未来，未至之时才为未来，既然未至，又何谈注定？”</p>

“看样子我与道友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老僧摇头：“道友，若是你走在这条路上，以后你我定还会再见。这次我确实输了，可下次我会赢回来。”</p>

“执念输赢，可称不上是你自诩的救世之途。”</p>

老僧顿住了。</p>

他似乎想了许久：</p>

“若是不和你论出输赢，又怎能说我行道无错？”</p>

最后的残言飘于这苦海正上，老僧的身形也快烟消云散。</p>

左辰忽然伸出手，虚着一抓。</p>

老僧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吸力从左辰手掌中传来</p>

再是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左辰手中。</p>

“道友，我只是个念头。”老僧道。</p>

“念头也自有念头的作用。”左辰已是捏起道诀，开始炼化这念头。</p>

老僧也是感觉出来了左辰要做什么，他稍稍想要挣扎两下，却是半分也动不了，才终于叹息：</p>

“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半点都不愿意给我留。”</p>

“那看样子之前的我做事也挺利落的。”</p>

在左辰掌心当中，老僧烟消云散，半分也不剩下。</p>

左辰心头有所明悟，感知到了那老僧本体所在的位置。</p>

眉头却皱了起来。</p>

难言。</p>

好似在天上，却不是现在这个天。</p>

一线化三，一者在久远之过去，一者在遥遥之未来。</p>

恐怕不好抓啊。</p>

“说是怨天上神佛害世，结果自己也是居于天上。”</p>

转首回涯。</p>try{ggauto();} catch(ex){}

比起这滔滔苦海，左辰还是觉得热闹的凡俗人间更好。</p>

……</p>

当左辰落到胡文身边时，胡文正呆坐在青丘的一块大石上。</p>

他凝视着山峰，双眸略微失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