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大修)(1 / 2)
来者正是九王姬临霄。
他是先帝最小的嫡子,年方十四,生辰在岁末,因此细算起来,比裴允贤小了将近三岁。
今年初夏时节,先帝一纸赐婚诏书,将裴允贤指婚给了他做王妃,因他年纪尚小,婚期便定在两年后。
两人平日里鲜少见面,偶尔书信往来,谈的也都是有关新君篡位之事。
新君虽成婚多年,妻妾无数,但至今未有一人为他开枝散叶。
故而他篡位后本着“汝妻子吾养之”的念头,将先帝后宫全收了,皇后还是皇后,皇子公主们也还是金尊玉贵的皇族。
只除了先帝在位时立下的太子姬临宸,从储君跌落成了寻常的皇子。
许是觉得姬临霄最小,最容易被养成自己的孩子,新君对他额外宠爱了些,出入宫禁有单独的腰牌,无需向新君特地请旨,只需在宫门下钥前回宫即可。
今日裴允贤找他出来,距离上次见面已有月余。
看着自己未来的夫君,裴允贤心中惊讶的很,上次原主见他的时候,他的嗓音还是清润可爱的奶音呢,此时再见,这声音着实叫人耳朵发麻。
顶顶适合去给教书先生当醒神利器。
裴允贤暗暗吐槽一句,起身来行礼。
姬临霄便越过王紫韵,径直来到她面前,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很是气恼地嗔怪一句:“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裴允贤不语含笑,视线对上姬临霄那张婴儿肥的脸庞,很想上手捏一把。
姬临霄牵着她的袖子,转身看着王紫韵,冷着一张脸问道:“王家的教养可真别致,不教女子待字闺中,倒教她来听别人的墙角。不如本殿举荐你去做北境的探子,物尽其用?”
王紫韵被唤作“物”,又被姬临霄如此羞辱,却不恼反羞,娇滴滴嘤咛一声:“殿下~~~殿下何故出言相伤,兄长说了,我迟早是要许配给殿下的呢。”
姬临霄失了耐心,索性把桌边的茶杯端起来,兜头浇了王紫韵一脸:“本殿不娶,滚!”
王紫韵被这一杯水浇得发髻凌乱、妆容尽毁,终于吃到了苦头,哭哭啼啼地转身跑了。
裴允贤扯了扯他的袍袖:“临霄,我有一事问你。”
姬临霄关上包厢的门,牵着裴允贤坐下,重新倒了一杯水,在桌面写道:“有人尾随,隔墙有耳。”
裴允贤只好也用这个法子交流,因为要写繁体,写起来有些蹩脚:“陛下可是真的要罢黜我爹爹?”
“正是。今日便是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我带了十万两银票出来,你且小心收好。”
姬临霄连盘缠都带出来了,看来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也是,如果不是新君铁了心漏出风声来,区区一个没有实职的探花郎,安敢挑衅她爹爹?
既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谁能违抗圣意呢?
除非举旗造反,可是裴家,造不了这个反。
一家老小上百口人能活着离开京都就算是新君开恩了。
裴允贤也不假客套,收下这十万两银票,写道:“若是陛下收回赐婚诏书,这钱便算我借你的,我写张欠条给你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姬临霄这下没写字,直接吼了出来,他真的生气了,“你与我竟要分得如此清楚?便是皇叔收回赐婚诏书,你也是我姬临霄唯一认定的妻子!”
裴允贤没想到小奶狗这样大的脾气,有意逗他:“你认定又有何用,王小姐都快打上门来了。便是她兄长,今日也画了一幅鸠占鹊巢当贺礼送给了我爹爹。”
虽然是写的字,但是她眼中含着哀怨与委屈,看得姬临霄眼神一暗。
他不禁单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写道:“给我点时间,若造不了皇叔的反,我便去江南找你。做一对布衣夫妻,挺好。”
“杀父之仇,你不报了?”裴允贤想不通,按理说,这样的血海深仇,怎么也要跟新君纠缠到底的吧?
谁想到姬临霄摇摇头,写道:“我二哥与他的妻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有他在前头冲锋,我且做一回缩头乌龟,等他败下阵来,我再上不迟。再者,父皇生前那样器重岳丈,我若不设法护着,岂不是更对不住他老人家?”
好像也有道理,裴允贤看着他,小奶狗的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是个有主意有谋略的人。
既如此,她便随他去吧,有他护着,再有她设法发家致富,何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便写道:“藏起你的野心,休叫他察觉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免得我远在流放地还要惦记着你的安危。”
姬临霄将她的手心贴在脸上蹭了蹭,出声怨怪道:“好冷啊你的爪子,出来也不多穿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