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文脉(1 / 2)
第九章 文脉
五道雷光之后,地面已经被轰出一个直径二十米左右的大坑,而大坑中间一个佝偻的身影趴在地上,身体还在不时的颤抖。
“哥们,你这雷法居然这么猛?!”朱瀚文一看老妪的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见笑见笑,在下还是学艺不精,如果没有兄台你在一旁牵制,光是准备布阵的时间就够死上几十次了。还没请教高姓大名?”小道士此时脸色好了许多,站起身来拱手说道。
“什么大不大名的,我叫朱瀚文,你怎么称呼?”
“在下凡尘。家师是神霄派的悬棋真人。朱兄先稍后片刻,待我先将这血魔斩杀,咱们换个地方长谈,不然等她恢复元气,你我再想解决她就没那么容易了。”说着凡尘一擎手中宝剑,便向老妪斩去。
“且慢,道兄我听这老人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国仇家恨,甚至指责你我是汉奸,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朱瀚文问道。
“哎,朱兄你有所不知,此类血魔并不是个例。神州战乱多年,有无数像她一样的同道,因为各种原因,炼化无数百姓鲜血、怨气化作血魔之体。不管他们以前是谁,做过什么,只要化身血魔之后都会变得偏激,弑杀,残忍,无情为祸一方。朱兄不要阻拦,咱俩现在真气大损,再耽搁一会等她苏醒过来,你我都要葬身于此。”说罢,凡尘手捏剑诀,手中宝剑之上电光闪烁,作势就像老妪斩去。
“哼哼,好个名门正派,北地南侵攻城掠地不见你们保家卫国,忠臣良将抵不过萨满法术为国捐躯不见你们伸张正义,梅岭城破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戮更不见你们出手搭救,我来帝都复仇之时也不曾见你们有一人敢学习当年长春真人一言止杀。反倒是我破除封印修为大损,与人交手时,冒出来偷袭捡便宜的时机拿捏的倒是恰到好处。”老妪趴在地上阴恻恻的看着凡尘。“哼,名门正派,我呸!”
“也许你以前也是同道前辈,你为国捐躯在下也深感佩服,但是魔道就魔道,若不除你任由这血海怨气弥散人间,后果不堪设想。得罪了!”凡尘不再言语出手如电,宝剑向老妪斩去。
朱瀚文再想阻拦,但是觉得双方说的都有些道理,一时间有些犹豫,就在他犹豫这一瞬间,一道电光闪过,老妪的眉心已被凡尘一剑穿透,老妪原本狰狞的脸上流露出的不是怨恨,不是狰狞,而是满满的不甘。
“道邻先生!刘肇基,马应魁,何军师,陈大炮梅岭城的几十万同胞,恕我无能未能驱逐鞑虏,未能为你们报仇雪恨,无法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了!”说话间,两行血泪顺着她斑驳的脸颊流下。
随着一阵电光从剑身激荡而出,老妪被电光打成了满天飞灰,随风飘散。
眼见老妪已被消灭,凡尘将宝剑收回剑鞘,手捏法决,整个结界土崩瓦解,二人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时的朱瀚文眼里充满了迷茫,一个饱受国仇家恨的同道,一个临死之前也只想着驱逐鞑虏,为同胞报仇雪恨的前辈,数百年来封印于此从未伤害过他人,难道就因为修炼的是邪派功法,就一定要铲除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她为祸人间吗?或者说她真的就一定会为祸人间吗?朱瀚文给不了自己答案。凡尘一看朱瀚文的样子,对朱瀚文拱了拱手,说道:
“看来朱兄的长辈并未跟你说过这血魔的危害。血魔若想保持自己的法力不减,要经常补充自己血海的血量,还需要吸收怨气维持法力。短时间不补充,可能看不出端倪,但是只要经历过战斗,血海和怨气有了消耗且长时间不补充,她就会像体内血液被抽干一样难受,到时候她就会理智尽失,一心只想着获取血液,怨气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头。你觉得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看着朱瀚文仍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似乎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凡尘叹了口气,摇摇头再没说什么,他本就是个骄傲冷漠的性子。看到面前懵懵懂懂的小子,刚刚共同抗敌的情分便轻了几分,道不同不相为谋。
“看来兄台还是有些困惑,那在下就不打扰兄台了,山高路远,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开。
朱瀚文看了看这个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向何处去,认识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却又同生共死过的道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算了不想了,不管是非对错怎样,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得了,朱瀚文自己搪塞着自己。看夜色还早,赶紧奔下一个地方赶去。
小石虎胡同,跟朝内81号和礼王府不一样,这里不是那种独门独院,可以布置大型结界,这里以前是一条小胡同住着一些老百姓,现在成了一个大型商场后门的一条小巷,只有北面还留有几户老人家。传闻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只是说这里一到晚上会有女人唱戏吟诗的声音。
此处已经是帝都最热闹的几个地方之一了,不论何时都有行人来往,阳气之盛,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冤魂盘踞。本来胡同就不长,走了几个来回,来回念诵了无数遍“天眼决”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这让朱瀚文微微有些泄气,但是老家伙说让自己来这里,肯定有他的道理,应该是还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眼看着已经是凌晨四点了,环卫工人们已经开始井然有序的清扫街道,伴随着沙沙的扫地声,隐约有女人唱曲的声音,忽远忽近的从北墙院子中传来。对呀,这里虽然一直热闹非凡,但是现在这个时间,不管怎么样也会冷清下来。
寻声找到声音发出的院子,一个助跑翻墙跳入院中,先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院子不大也就十米见方,周围都是黑着灯的住户。院子中间一颗大枣树下,站着一位青衣女子亭亭玉立,歌声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歌声如泣如诉,余音绕梁,一曲唱罢青衣女子转身向已经痴迷朱瀚文微微一福。
“这一月有余有不少修道之士来此寻觅奴家踪迹,公子来此想必也是为了梦阮留下文脉吧?”
“文脉?什么文脉?”朱瀚文刚刚醒过神来,“我是奉师父之命来的,但是师父并未跟我说什么文脉的事。”
“既然不知道文脉的事就不是有缘之人,速速退在一旁,不要耽误了真的有缘人。”一个有些嚣张的声音从墙外传来。话音未落一道身影闪入,稳稳当当落在青衣女子身前躬身施礼说道。
“天一阁,范礼,见过姑娘。奉家父之命特来请芹溪先生文脉回天一阁供养。”
朱瀚文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年轻人,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装,身材高挑,面容俊朗。看上去就好像电视偶像剧里的男主演,只是浑身散发着傲气让人不太感冒。
“原来是范家六艺的大公子,失敬失敬。不过,是不是有缘人,可不是公子说说就能决定的。当年梦软留下话来,凡是能在此地与我相见的,都是有缘之人。至于文脉归属之事还是要看各位的缘分。”
青衣女子冲范礼微微一福,缓缓说道,语气温和,却不容人质疑。
“来的都是客,请随我来吧。”
“且慢!”又一道身影飘然而落。“白鹿洞,许恭,见过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来迟了一步。”又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拱手向青衣女子深施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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