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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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适合。”仇仁很有自知之明的脱下,正要往一旁的架子上搭,忽然看见一件款式新潮的外套。

因为没有店员服务,仇仁不知这是客人的挂衣区,只当也是售卖的衣物,立马取下换上。

“这件舒服多了。”仇仁在镜子前跨了个马步,比了个拥抱太阳的姿势。

“狗子,你看怎样。”

苟玳纳闷衣服的风格似乎和品牌不搭,不过没多说,肯定道:“好看。”

仇仁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不过想起自己要买的是正装,十分遗憾的脱下,又猛地想起什么,将外套往苟玳身上套。

“狗子你试试。”

“干嘛?”苟玳纳闷。

“穿在你身,犹如我身。”

苟玳:……

苟玳戳穿:“想唆使我买了,以后借着穿?”

仇仁被拆穿,笑得傻不隆冬:“不是,就是觉得你穿得好看。”

事实上,苟玳穿起来的确将外套的颜值硬生生提高了几个档次。

仇仁作为第一苟吹,彩虹屁一句接一句:“我去,真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花开外星人看了掉下来的好看!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都是假命题,好看的人才能将衣服穿出价格!”

苟玳看着镜子,对这类风格不太适应。任凭仇仁吹得天花乱坠,他还是喜欢简约日系风。

两人正在镜子前打闹,转角另一间试衣间打开。

伍店长急忙迎上,将梁君澈从头发到脚趾都赞叹了一遍。

梁君澈没理会恭维,看着镜子里还算合身的服装,想着下周不得不出席的宴会,兴致乏乏:“就这套吧。”

“好的。”伍店长急忙帮梁君澈取衣服,结果转了个弯,看到穿着梁君澈外套的苟玳,两眼一黑。

“你们干嘛!”伍店长没控制住音量。

“试衣服啊。”仇仁进门后就感到店员们的厚此薄彼,看破不说破,此刻有些气恼,吼了回去。

“这是客人的衣服!”伍店长道,脑海里思索着如何平息事端。

空气瞬间凝固。

仇仁有些尴尬,看向正穿着外套的苟玳。

苟玳从容得多:“我就说风格不太一样,好看得很出众。”苟玳夸赞道,希望客人看在恭维品味的份上不计前嫌。

“是在夸我眼光好吗?”

果然,客人对恭维很满意,从拐角走了出来,笑意盈盈。

苟玳没想到遇到熟人,世界真的好小。

梁君澈打量穿着自己衣服的苟玳:“穿在你身上更好看。”

明明是一句很朴素的夸赞,仇仁却觉得,自己“第一苟吹”的地位保不住了。

三人从阿巴尼专柜走出时,商场内的餐饮店都已大排长龙。

“我去,早知道吃完再买衣服。”仇仁后悔不已。今日说好苟玳陪他逛街,他请苟玳吃新开业的思密达料理。

苟玳不甚在意:“没事,我们简单点吃。”

梁君澈:“我正好认识附近一家餐厅的老板,要不我们去那吃。”

一路上,仇仁的好奇心就没停止过:“小梁呀,听狗子说,你以前在Q大住过一个月,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梁君澈看着身旁的人。

亮灯的街道,霓虹的招牌皆化成一片片模糊不清的光影,只有身旁的人越来越清晰,音容笑貌皆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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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梁君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Q大宿舍住下。

那天同在北城走了一遭后,有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

苟玳对他的决定没有异议。

在苟玳的认知中,梁君澈是一名准高三的小男生,因为缺乏家庭关爱误入歧途,成为不良少年,但本性不坏。

一想到少年的父亲后母和弟弟去度假,将少年一个人留在北城,苟玳的保护欲激增。与其让少年回去面对冰冷冷的家,或者和社会青年厮混,不如呆在Q大校园,接受百年名校气度风华的熏陶。

苟玳没下逐客令,梁君澈索性也就跟在一旁蹭饭蹭床蹭书。

是的,蹭书。

在同居的第三天,苟玳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蛇皮袋子。

梁君澈看着对方的大动静,忍不住好奇:“啥传家宝,藏得这么深。”

“确实是宝贝。”苟玳将袋子拆开,取出一摞大小不一的笔记本。“我高三时整理的各门笔记,包括知识纲要,具体知识点,重点和难点。”

梁君澈随手翻了一本,对方字如其人,矫若惊龙的大气中,又有几分收着的娟秀温柔。

梁君澈想到最准确的形容词:“铁画银钩”。

苟玳“哇”一声,倒不是受宠若惊于对方的评论,而是惊叹“语文学得不错嘛。”

梁君澈扬眉,因为被夸赞心情愉悦。

苟玳解释道:“当初想炒作个‘状元笔记本’,卖个好价钱的,没想到压箱底了,便宜你小子。”

梁君澈努嘴,对礼物充满不屑,身体还是诚实地将笔记本搬回自己桌子。

从那之后,梁君澈的生活过得极为规律。

苟玳不用外出打工时,两人就在僻静的自习室温书。

苟玳外出打工时,梁君澈就在图书城等他。

梁君澈有时都怀疑自己疯了,竟然乐在其中。无论是和那人并排坐在自习教室,从清晨到日暮,再在食堂吃一份温热的小面或者馄饨。亦或者等那人下班,两人在卖场采购,吃北城街头巷陌的美食。

怀疑梁君澈疯了的,绝不只梁君澈自己。

陈博学在多次邀约其组局未果,并收到对方一直在Q大的信息时,恨不得立马带上他爸的风水大师前来驱邪。

相比之下,梁老爷淡定多了。

每每询问梁君澈今日为何未归家,而后收到一张正在翻书的照片时,梁老爷只道:“想读书是好事,注意休息。”

梁老爷很了解梁君澈,他的孙子不会对他说谎,不是不能,而是不屑。他说在读书,就真的是在读书。

这种规律简单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梁君澈从未思考自己为何沉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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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这家吗?”仇仁看着手机上的导航。

梁君澈点头:“嗯,我朋友的餐厅。”

仇仁看了眼餐厅逼格十足的装潢,借口回信息,打开大众点评,搜了下餐厅的价位,被前菜98、热菜588的平均价格吓退。

“小梁啊,大晚上的,我们还是吃简单点。”仇仁道。他今日买外套已经大出血了。三人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点个十道八道怎么吃得饱。稍一合计,就是惊人数字。

梁君澈立马猜出仇仁踟躇的原因:“今日我请。”

仇仁:“那怎么行,哪有让学弟请客的。”

梁君澈笑眯眯地看着苟玳:“没事,我有内部价。就算报答苟学长一月的照料。”

仇仁看着目光如炬的梁君澈,不知为何,有一种照顾多年的白菜要被猪拱的错觉。

不对,是养了多年的狗子要被猫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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