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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千思早就想离开了,但她一直不敢开口。

霍临准备留下来跟霍朝渊讨论一下这个事,但看身旁的人脸越来越白,他道:“皇上,让这个宫女和倪二小姐先回去罢。”

霍朝渊淡淡“嗯”了声。

沈平姻颤颤把自己挪到霍朝渊面前,福了个身:“奴婢告退。”

倪千思也福身:“臣女告退。”

两女一前一后离开刑房。

“你什么驴脑子,那么重要的信息现在才想起来,早点说出来不给皇上省事?”倪千思步子要比沈平姻快,落了她好一截,但忽地停下来,等人走过来了,对沈平姻道。

沈平姻道:“奴婢见了那个假刺客,也才想起来。”

倪千思道:“什么假的,他跟劫持你的那个是一伙的也不一定,蠢货!”

沈平姻:行,我蠢。

倪千思未与沈平姻多说了,坐上停在大门外的抬轿。

轿子打哪儿来,往哪儿回。

宫门封了,她今晚也回不了丞相府,只能宿在莘盛宫。

沈平姻回头看刑房的大门一眼,独自往玉锦宫回。

路上,她遇见内务府的高公公高荃。

“姻姻!你没事吧?”高荃想抓沈平姻的手腕,满脸焦色,沈平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道:“公公,我,我没事。”

高荃松了口气:“吓死咱家了。”

天色已黑,沈平姻不敢与高荃多待,道:“公公,我先回去了。”

高荃却突然喊住她:“姻姻,你想办法出趟宫吧。”

“什么?”沈平姻脚步一顿,回过头,不明白高荃为何这般说。

高荃道:“你父亲快不行了。”

“咱家想,你应该出宫去见见他最后一面。”

他没舍得把沈平姻母亲也病倒了,父亲已被免官的事情告诉她。

*

接近亥时,太皇太后已经歇下,今夜本轮到沈平姻守夜,但是太皇太后念她白日受了惊吓,换成如意来守。

因闹了刺客,玉锦宫大门和两个偏门都守了侍卫。

沈平姻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掀开被子爬起来。

喜鹊也还没睡着,听见她的动静,立马转过身来,“你想去哪儿?”

沈平姻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穿好鞋后,直接出去了。

“喂!你回来!”宫里现在不安全,喜鹊哪敢一个人待在寝屋里,可是沈平姻一溜烟就跑了,也不怕到外面去又遇上刺客,喜鹊又不敢跑出去追,咬了咬牙,愤愤地把门关上了。

“她不会想去爬萧南王的床吧?”喜鹊这样想着,更气了,气她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如沈平姻的好看,不然她也不甘心只做一个宫女。

沈平姻似乎忘了什么叫害怕,油灯也没有提,凭着微薄的月光一路冲到太皇太后安排给霍临的小斋。

斋里只燃了一盏油灯,那盏油灯还是她应申嬷嬷的吩咐给霍临点的,好让人回来时方便些。

房门半开,沈平姻探了探,里面无人,萧南王还没有从刑部回来。

沈平姻在原地犹豫了两息,推开门进去。

走到那檀香木拔步床边,她掐住了指尖,深呼吸一口气,开始褪身上的衣裳。

一件又一件,在脱到最后一件时,她哭了,泪珠掉线般地往下掉。

脑海浮现出三张面庞时,她将泪抹去,吸了吸鼻子,坚定地把最后一件也脱了,而后爬上床去,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凉风从半开的窗户漏进来,沈平姻哆嗦了一下,将被子卷紧,她不敢闭眼,怕睡着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乌云遮月,洒在窗台的那点月光彻底没了,风刮进来,吹灭了屋里的油灯,传来簌簌的下雨声。

雨越下越大。

门被推开的声音被雨声吞没。

等人走到床边了,沈平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谁?”凌厉的杀气逼来,沈平姻感觉到一片冰凉凉的东西贴到脖颈。

她吓哭了,忙道:“王爷,是,是奴婢!”

霍临一顿,收回手里的剑。

“怎么是你?”语气冷硬。

沈平姻抿住唇,不知该如何回答,房里安静下来,放大了窗外的雨声,雨珠砸在屋檐和地面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沈平姻脸红了个透,耳根也烧了起来,她攥了攥拳,两片唇张开,发出娇柔的声:“王爷,奴婢自然是……在等您呀……”

霍临面部肌肉抽了几分,愠怒道:“是谁给你的胆子。”

沈平姻伸出手抓住霍临的手腕,声音更嗔:“是王爷给奴婢的胆子呀。”

“……”

霍临甩开她的手,“你怎么——”

男人背过身去,眉骨绷直:“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他沉默了会儿,道:“给你半盏茶的时间,赶紧收拾了滚,不然,本王不会再那么仁慈。”

男人说罢,要抬脚离开。

沈平姻一把掀开被子,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王爷别走,求求你别走。”

她脸颊蹭了蹭霍临宽阔的后背,“王爷,您要了奴婢吧,奴婢,奴婢想给您做妾……”

“做不了妾也可以的,做……做通房也可以,奴婢倾慕您。”

沈平姻眼里有颗泪砸出来,“求求您了。”

霍临道:“你不配。”

沈平姻愣在那。

“松开。”霍临好像在用自己最后一丝耐心说。

沈平姻身子颤了一下,将他松开了,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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