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檀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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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同住,应当能发现一些异常。

薰儿本快平复的心绪又慌乱了起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昨夜奴婢临时被调去宫门当值,子时离开时檀花还好好的,卯时回到房中时,就发现她已经自缢身亡。”

也就是说,昨夜檀花独自一人在房中,有人无声无息潜入景纯宫,将檀花杀害后,伪装成自缢的样子,在卯时之前离开了景纯宫。

沈若皎凝眉,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清楚地知道景纯宫值守的情况,除此之外,还需要知悉皇宫内夜巡的侍卫轮换时间,否则,在景纯宫内宫外都有人巡守的情况下,几乎不可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

而且,和檀花同住的薰儿,是临时被调去值守。

沈若皎转过身,面向那两排宫人,冷声问“谁是景纯宫管事的?”

第一排最左,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站了出来,向沈若皎行礼“奴婢花月,是景纯宫的掌事嬷嬷。”

各宫各殿的掌事,无一不是宫内主子的心腹,而陆黛眉孑然一身入主景纯宫,作为景纯宫的掌事嬷嬷,花嬷嬷自然引得沈若皎的注意。

沈若皎上下打量着花嬷嬷,和薰儿的紧张慌乱不同,花嬷嬷镇定从容,面色沉静,可越是平静,越让沈若皎觉得可疑。

眼前就是檀花的尸体,人人都害怕这桩人命官司与自己扯上关系,哪个宫人不是缩着脑袋佝着身子,偏偏花嬷嬷面不改色,与其说是问心无愧,倒像是……训练有素。

沈若皎心下存疑,但面色仍然温和平静,看不出端倪“景纯宫的值守可是花嬷嬷安排?”

花嬷嬷点头“正是奴婢。”

沈若皎看向薰儿,薰儿的头低了又低,这才又转向花嬷嬷“昨夜本不该薰儿当值,花嬷嬷在子时将薰儿支走,这是何故?”

沈若皎故意将支走两字咬得极重,惹得一众宫人也纷纷侧目看向花嬷嬷,眼里满是狐疑。

花嬷嬷脸色不变,神态自若“昨夜本当值守的宫女婉儿突发恶疾,奴婢这才临时抽调宫人顶替,并非有意支开薰儿。”

沈若皎扫向宫人所站之处,扬声道“婉儿可在?”

并无人应答。

沈若皎蹙眉,有所察觉地看向花嬷嬷,只见花嬷嬷嘴角扬了扬,从容道“既是身染恶疾,自然要将人遣出宫去,否则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便是十条命也抵不上。”

沈若皎心底冷笑,难怪花嬷嬷行事如此不加掩饰,原来婉儿已被连夜送出宫,想必此事所涉及的宫人,应该全已被处理,这是笃定了死无对证。

只是不知这位花嬷嬷,背后究竟是什么人,陈皇后如此执着于此事,难道说是陈皇后一手策划。

凝眸瞥了花嬷嬷一眼,沈若皎沉声道“花嬷嬷可知,燕过也会留痕,世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有呈现于众的一天。”

花嬷嬷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毫不掩饰眼底的精光“奴婢不懂贵妃娘娘的意思。”

沈若皎冷着脸,不再理会花嬷嬷。

这宫里像花嬷嬷这样坏事做尽的人,她见得多了,为了前程不择手段,大半辈子都在为背后之主卖命,阴邪之事做遍,她身边有了单纯无邪的敛月,更是瞧不上这样的人。

她对着薰儿温声道“带我去你们的房间看看。”

薰儿连声称是,为沈若皎引着路。

一众宫人继续被留在庭院中,沈若皎让敛月紧紧盯着他们,尤其是那位花嬷嬷。

薰儿和檀花的房间很小,两张床并排靠着墙摆放,便占就了一半的空间,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个竹筐,里面搁着绣线,还有一个未绣完的荷包。

沈若皎拿起那只粉蓝相间的荷包,这荷包绣工精致,针法细密,刺绣之人必是心灵手巧,她将手中的荷包扬了扬,问薰儿“这是你绣的?”

薰儿摇头“这是檀花绣的,这绣法是她家乡的秘技。”

提起檀花,薰儿还是有些害怕地哆嗦了一下身子。

沈若皎有些惋惜地将荷包放在篮子里。

桌子一旁,是一个翻倒在地的实木圆凳,圆凳上方,打结的绳子悬空于上,房门敞开着,寒风呼呼地灌进来,绳子也随着风轻轻摇晃,徒增几分诡异。

沈若皎俯身,将凳子立起来。

她侧了侧身,将凳子对着房门,趁着日光的照射,沈若皎清楚地看见木凳表面光洁一新,一尘不染。

这些宫人白日里听命差遣,到处奔走,鞋底自然是不干净的,可那木凳上一片洁净,没有被踩过的痕迹。

只是眼下所有的证据只能表明檀花是被人所害,却没有一点关于凶手的线索,唯一有疑的花嬷嬷却满是自得,仿佛笃定了她找不到证据。

沈若皎柳眉微敛,又倏尔展开,她想起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也许,他可以作为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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