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章 某鱼病了(1 / 2)
再雎面色酡霓,靠在公输鱼并不厚实的肩上,眼中清泪盘旋、盈而不落,口中絮絮断断、尽是不甘。看来,公输鱼的劝解,她终究还是没能听到。
也罢,就当是劝自己了。情缘,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终究是害人不浅的。你以为是上天的恩赐,说不定就是人生的劫难。痴痴执念,一旦陷进去,必将万劫不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引以为戒吧。
公输鱼叹了口气,一手扶着再雎,一手端起自己的那支酒杯,毫不浪费地喝干了杯中残酒,继而又将点心盘子拉到面前,拣了一块卖相最佳的,咬了一大口,报仇似的狠狠咀嚼:从半夜就出来了,东奔西跑一直折腾到现在,小爷连朝食都还没吃上呢……
五脏庙早就空空如也,本该大快朵颐、狼吞虎咽的,可嚼着嚼着,她突然觉得有些嚼不动了,竟是难以下咽,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堵着。没办法,她只得将酒壶整个地端起,倾壶而尽,将嘴巴里的点心强行送下肚里去,不料,点心和酒下到心口处便停住了,感觉堵得更厉害了。
她使劲捶了捶心口,有些分不清,究竟是身体上的堵,还是心理上的堵:莫不是因了再雎刚刚所讲的自身经历?是有些感触,却不至于为此食不下咽呀。那又是为何?再往前推,是因了卷耳告诉她成玦下了诛杀令要她死的事儿?
想到这里,在觉得堵的同时,她又感到心中不自觉地一紧。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不是害怕,不是生气,不是吃惊,不是委屈,不是憋闷,不是沮丧,不是疼痛,不是悲伤,不是遗憾,不是绝望……不是任何她所熟悉的感觉,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
像是突然病了一般,公输鱼感觉很不好。这般状态实在不宜继续执行任务。遂,她将再雎从自己肩上推开,让其趴伏到石桌上,自己则是速速起身,匆匆离去。
公输鱼回到国子寺,直接进了学子厢房,往竹塌上一躺。就连雪立一旁等着她开口说话的猫兄,她都顾不上理会了。
记忆中,她是极少会生病的,就算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蒙上头睡一觉也就好了。可此刻躺在榻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如烙饼一般。
干脆跳将而起,朝着班九撒娇道:“猫兄,我病了……”
“了”字的尾音还未落地,班九已经将回春丹递到了公输鱼眼前。在他的概念里,没有公输家的回春丹治不了的病,若是有,那就,再来一颗。
公输鱼将回春丹推开,抓着班九的手,就势一拉,将其紧紧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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