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雅拉雪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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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微信干嘛?”

“邂逅,拉手,接吻,滚床单啊!你笨啊你!”

听着小野露骨的话,白财意外的没有脸红,轻轻的点了点头:“再然后呢?”

“要什么再然后?”

“邂逅,拉手,接吻,滚床单,然后呢?”

“继续重复第二三四步骤呗,不然你还要怎样?结婚吗?”

白财不打算和小野这个疯丫头再讨论下去,起身走向他们的那辆SUV。

王哲等到白财走远,这才忧心忡忡的问向小野:“你对我是不是就是这种心态?”

小野转过头瞪大了眼睛,嘚瑟的晃了晃波涛汹涌的胸前风光:“那我这个床单,你滚是不滚啊?”

王哲不假思索道:“滚啊!”

————

黑炭妞坐在车后座上,身边是她莫名害怕的裴蓓。

对于她而言,因为不知道下一个目的地是什么,所以窗外掠过的每一份景色都是惊喜。

在黑色森林里闪着绿光的河流,马路边穿着红色嫁衣的新娘,蓝色的天和白色的云,无忧无虑的大黑牛……

换下江北,程鹰承担起了司机的职责,用他的话说,从这一刻起,程大导游上线了。

将江北等人载到一个观测点,他指着远处说道:“看!雅拉雪山!好看得很!必看!”

江北并不知道雅拉雪山是哪座雪山,也从来没有听过,但既然程鹰为此专门停了车,那想必就很有名了。

于是江北、裴蓓、黑炭妞三人稀里哗啦下了车,跟着程鹰的脚步,找到了一个极佳的观景点。

稳住脚步后往远处一看,果然好看的不得了。

佛教有一种古老的宇宙论,即巨大的须弥山形成宇宙的轴心,环绕着山的是太阳、月亮以及诸洲。

在藏传佛教盛行的地方,高耸圣洁的雪山总是神灵的象征。

程鹰告诉江北,雅拉雪山藏语全称为“夏学雅拉嘎波”,意思为东方白牦牛山,它是史书《格萨尔王传》所记载的四大神山之一。

雪山是一种很奥妙的存在,你远远看着他,就能感受到自然的浩瀚与自身的渺小。

但各自雪山的气质又是不同,有的雪山让人感到害怕,有的雪山让人感觉商业气息浓重,有的雪山则让人感到圣洁。

在灰白色的群山后面,就是雅拉,它便是就能让江北感到圣洁的那种雪山。

在一片迎风招展的经幡后,可以看到雅拉雪山山顶峰壁千仞,高不可攀。

那里终年白雪皑皑,像一顶闪闪发光的皇冠。

两旁的高山像两队侍卫,庄严地守护于两侧。

红松、红杉、杨树、槭树……

此时的它们的颜色正处于一年中最为枯燥无味的阶段,但是它们虽然没了以往的色彩缤纷、交织交错,但却为这雪山添上了一份山水画般的写意味道。

苍凉和写意,有时候也只隔一线。

被寒风吹冷的阳光穿越红杉树枝投下光影,似是薄雾又似是碎雪的一层‘白沙’在林间氤氲着……

江北恍惚间,竟是不知是雪山让人惊觉有神明,还是神明将崇拜引向了雪山。

裴蓓双手合十,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她面朝雅拉雪山,低声道:“神啊,让她安息吧。”

江北和程鹰并没有听到裴蓓那微弱的声音,只有她身侧的黑炭妞听的真切。

黑炭妞并不知道‘安息’这两个字该如何写,但她却对这两个字有着深刻的记忆。

父母离开她的时候,身边的人就会对着那两张黑白色的照片说出这两字;然后是叔叔;最后是奶奶。

她清楚的记得,在她奶奶离开人世的时候,江北就曾对她说过无数遍,你奶奶会安息的。

对她而言,这两个字是可怕的,她在这一刻察觉到那原本令她害怕的裴蓓,竟是有些可怜。

黑炭妞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询问道:“你哭了吗?”

“我曾经有一个儿子和丈夫……”

“我知道,后来他们死了对嘛?”

裴蓓有些吃惊,吃惊于黑炭妞这个小小年纪的丫头,竟是把‘死’这个可怕的字眼如此轻松的说出了口。

她觉得自己在这个话题上,或许不该把黑炭妞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她沉重又悲伤的点了点头,眼泪滑落的同时,她低声道:“是啊,死了,一场可怕的车祸。”

黑炭妞从裴蓓身侧,走到了她的身前,拉着她的手,让裴蓓这个已经步入的女人蹲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伸出小手,帮裴蓓擦掉了眼泪,平静道:“我的父母也是死于车祸,然后我叔叔也死了,过年的时候,我奶奶又死了,我知道他们永远都会不来了。”

裴蓓抬起头,眼中带泪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愣愣无语。

这是多么悲惨的命运?

这是多么令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和委屈?

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要承受比自己还要沉痛的痛苦,上天真的公平的吗?

在裴蓓看来,拥有雪山的藏传佛教是幸运的,因为雪山本身的庄严与无常总能启发人许多,也能让虔诚的藏教信徒有一个心里的依靠。

不像她和黑炭妞,只能把这足以填满整个川西大山的悲伤藏于心底,每每想起都要撕心裂肺。

江北和程鹰注意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女性的异样,但彼此很有默契的没有上前。

程鹰拉着江北走向另一边,轻声道:“裴蓓这两年变化很大。”

“看得出来,她心里藏着很沉的故事。”

“曾经在学校里的她,就是个能把全校男生都比下去的女强人,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这二十年来在我们眼里,她都是一骑绝尘的那个高不可攀的人。”

“这也看的出来,哪怕是现在她的气场也很强大。”

“你看到的只是她经历了一些事情后的样子,但却不知道她以前和现在的对比有多夸张,试问如果让你在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和儿子,你会变成什么样?”

江北沉默了,他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原本害怕裴蓓到骨子里的黑炭妞为什么突然和她那么亲近。

同病相怜,同命相连。

程鹰继续道:“她曾经是清华大学最年轻的博导,也是一个上市公司财务总监的妻子,吃穿不愁、生活环境优秀,如今却把自己封死在自己思想的黑屋中,不肯走出……别看她平时没什么事情的样子,其实已经到了不吃药物就睡不着的地步。”

寒风吹过,刮起一片经幡,猎猎作响。

江北瞥向远处得黑炭妞和裴蓓,他扯了扯嘴角:“但愿她们未来能得到解脱。”

程鹰叹了口气:“那样最好。”

离开雅拉雪山时,四人都收拾好了各自的情绪。

黑炭妞和裴蓓仍旧坐在后排,但黑炭妞已经不再躲着裴蓓,而是伏在她的腿上轻轻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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