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韩信的奇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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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转头东北而望,恨不得立刻顺着离支道,子午道返回秦地。

“王上再急亦不可能一日归秦。”赵姬轻笑道。

“但愿这什么狗屁天象是假的吧但愿韩信还是以济北国为重。”子婴缓缓蹲在地上默念道。

赵姬不答,信步返回内室。

不多时,提着一竹鸟笼放在子婴面前。

竹笼之中,竟是五只通体洁白的鸽子。

“王上且看此乃何物?”赵姬笑道。

“飞奴?!”

子婴眼前一亮,这几只鸽子腿上还有被墨汁涂抹过的痕迹。

“这是吕雉与吕胜通信亦用此物?!”

子婴惊道,仔细思虑半晌,却又有些黯然,随何等在外之人与吕泽联络,想必亦是用信鸽。这些鸽子不一定飞到栎阳,难保不是洛阳等地。

“大殿之后还有两笼飞奴,王上若是不放心,尽可将所有飞奴放出,定有可飞至秦地的。”赵姬说道。

韩信若真奇袭,子婴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只能上试一试。

子婴掰着指头默默计算,“从成都到咸阳,后世的陆路大概有六七百公里,而鸽子的平均世俗是六十五公里。十个小时总会到的!”

赵姬几日来听惯了子婴的“胡言乱语”,站在一旁并未插话。

事不宜迟,子婴身上未带纸张,撕扯下赵姬袖口的薄衣,寻来毛笔小心翼翼的写着蝇头小字,系在十数之鸽子的腿上。

子婴虔诚的捧着信鸽,一只只朝着东北方向抛出。

其中有五只却转头飞向东南方向。

“果然和衡山国有联系。”子婴心道。

一只只信鸽消失在星空下,子婴的力气似乎连着被带走,倚着殿外柱子缓缓坐下。

“大秦的战局全看它们了。”子婴小声道。

“吕氏所养之物,而今为王上所用,非是巧合,定会扭转战局。”赵姬说道。

“哈哈但愿如此吧。”子婴强笑道。

攻打巴蜀之前,赵姬曾直言,她若不跟来,此战必输无疑。

子婴本是不信,而今看来,赵姬率万人顺采药途过剑山,才让他有机会诱使郭亭和陈贺内战。找到吕雉饲养的信鸽,还可击碎韩信可能会出的计策此言非虚。

单凭这两个功绩便不是其他宫人可比的,最不想立为王后之人,反倒成了最有资格的

“虚怜媞,采薇,薄夫人”子婴喃喃道,“薄夫人如今若还想成为王后,单凭与人无争,柔和待人可不够了。”

咸阳后宫。

小太监低头递给青娥一个竹筒,青娥谨慎接过,紧闭房门。

小心打开竹简,青娥不觉有些犯难。

信是范增假借青娥之母之名传来的,其上鸟篆格外刺眼——“齐地不日可定,务让子婴阳翟赴宴”。

“又是赴宴!”

青娥紧攥粉拳,怒将竹筒甩在地上,狠狠的踩着。

竹筒破裂,内部竟夹着一块绢布。

青娥捻住绢布一角,轻轻扯出。

“芈兴已与五国富商联合,子婴若未赴宴,咸阳必乱!”青娥念叨着,不由面色煞白,“好毒!”

咸阳城内,六国富商共有十二万,倘若动乱不是小事。

范增刻意将绢布放在不易被人察觉之地,恐怕见她作为安插在子婴身边的细作,久日未给楚地传信,怀疑生了异心。

单凭竹简上的字,青娥定不会让子婴前去,即便有此心,也未见得能劝说子婴,便会生出动乱。

若子婴真去赴宴,便更能说明,青娥心向子婴

“怎么办?!”青娥捂着脑袋想不出主意来。

“夫人!”刚刚离开的小太监重新返回。

“还有何事?!”青娥忽地高声。

小太监陡然一惊,还未见过青娥这般模样。

“是是西魏统领派人递来的信”小太监小声道。

“西魏的人?”

青娥疑惑不解,她亦是知晓魏王豹想招她入宫,却不知通过统领递信。

“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青娥说道。

青娥近乎夺过竹筒,抽出绢布,脸色更加难看。

“待子婴归秦,秦已被我王豹所灭,望夫人早做抉择——韩信”

韩信的字迹苍劲有力,青娥也听子婴说起过韩信的名号,知晓此人非是在恐吓,只是狂妄的事先提醒

青娥无力的伏在榻侧,脑中空空没有半点主意。

深夜凉气袭来,青娥越发觉得己身无用。

冥思苦想了数个时辰,直至冬季迟来的破晓,青娥觉察到一些异样。

“听王上说过,韩信他日定会自立的。此信亦应当是韩信私自书写,这是为何?”青娥嘀咕道,“韩信该是在攻打函谷关,难道是想让秦兵全力对付魏王豹?可即便如此,秦兵亦不会放函谷关不管才对”

一夜未睡,青娥发丝有些凌乱,俏丽的脸上别添倦容。

“函谷关武关蓝田关”

青娥终究想不通其中关窍,带着不解沉沉睡去。

“哈哈哈!”

函谷关外,西魏大营内。

韩信正与蒯通对坐欢谈畅饮。

“蒯先生的计策当真是绝了,只要那薄姓宫人收到竹简,必会告知其他人,而传到秦国将领耳中。”韩信笑道,“不论那些人信与不信,定会酌减函谷关兵力。李信带出来的兵,能力非凡,成与败便在减少这些兵力上。”

“韩统领过奖了。”蒯通饮酒,轻捋胡须笑道,“此计乃需配合韩大统领之策方可为之。韩大统领为孙遬出了佯攻的虚张声势之计,是个聪明的秦将皆会懂得魏王豹有隐藏的大动作。老夫之计只是再修饰一番罢了。”

“蒯先生擅谋心,在下擅谋军,秦地定是囊中之物!”

二人恭敬施礼,一饮而尽。

“韩大统领计策虽妙,但老夫有一事不解。”蒯通开口道,“让魏王豹亲自率大军从翟地攻秦,这连老夫一时都未想到此计,魏王豹若真如此行事,秦地恐怕早些落到魏王豹手中了。我等岂不是毫无晚他一步?”

“不。”韩信放下酒爵摇头,眼中多了分敬畏,“在下曾见过子婴,能从楚营活着走出的人,不会轻易被击败,似是术士口中的命数。但在下不信命数,只当是子婴情急冲动之下,会想出奇谋。曹刿曾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首次危急便是孙遬,再而是魏王豹亲临,子婴过了这二关,才是我军出手之时,即便是孙子在世,亦免不了出了纰漏。”

韩信摇晃着酒壶,轻笑道,“想与本统领对战,不拿出全力来,子婴不是对手!”

蒯通缓缓点头,觉得韩信的疑虑不无道理。子婴攻下塞国,能让冒顿退兵之事,他也有所耳闻。

但韩信的计策之间,总夹杂着尉缭说的急于建功立业。

奇策虽妙但亦险,蒯通完全可以想出听起来平常,但亦可奏效,且无需风险之策。

“越精美的楼台,越容易被毁掉。韩大统领务必小心。”蒯通提醒道。

“只因有了更好的,那楼台只需足够绝妙,世人不会忍心摧毁的。”韩信毫不在意。

蒯通本想再劝韩信,但也觉得不是很有必要。

“唉,那老夫便祝韩大统领永远没有败日!”

“多谢蒯先生。”

函谷关外战事未起,二人几日来倒也轻松许多。

蒯通放下酒具,缓缓退出大营,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成败是会相互转变的。”蒯通自言自语道,“或许他日,成就韩信的人,便是毁掉韩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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