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爱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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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严顶长老殿内,佟乐乐正蹲在大殿中央,同样的一袭藏蓝道袍云纹小小道袍,二尺桃木拂尘别在腰上,一手端着墨盘,一手握着毛笔,认真地在地上画着各种阵法图案。水一流星一般落入殿来,倒是惊得那毛头小子一屁股摔倒在地,“哎呦”一声打翻了手里墨盘,刹那间,漂亮的藏蓝云纹道袍道袍晴空变阴霾、白云变乌云,看得水一好不有趣。佟乐乐惊慌之余正欲发作,抬头见得面前之人却是水一大师,瞬间没了火气,便是慢慢从地上爬起,麻利地三两下将身上道袍理得服帖笔挺,抽出腰间拂尘双手抱拳握了,弯腰行礼道:“弟子佟乐乐,拜见水一师叔。”

水一顿时更加乐得笑出了声:“哈哈哈,徒儿免礼。哈哈哈,这不简直就一个人模狗样的小寻羽嘛,不错,不错,哈哈哈……”

佟乐乐见得水一如此这般为老不尊,先是害得自己出了洋相不说,却还要出言侮辱自家师傅,不由得心火直冒,却又不敢发作,直恨得双拳紧握道:“师傅说什么今夜月圆,恐有异变,吃过晚饭便去后山洗象池守夜去了。”说完便不在搭理水一,收拾起打翻在地的墨盘毛笔,重新蹲下继续画起了阵法图案。水一倒也不再多言,转身出了殿去。

洗象池,四周山林古木参天,白云缥缈,一方六边水池,建于华严顶山巅。入夜,皓月当空,月光映入池内,水天一色,清光无限,仰望星河,缥缈欲仙,正当是象池月夜。

寻羽老道正独自盘坐在池边一角,面向水池,望着那池中月影,凝神静息。突感一道凌厉灵压,老道站起身来道:“水一老妇,这大晚上的独自一人跑来找我老道,这孤男寡女,莫是动了什见不得人的心思?老道我虽自认打不过你,有伤风化之事,我可是宁死不会从你。”话声里带着轻佻戏谑,传向身后,人却是并不转身,继续望着那池中月影,一动不动。

“我呸!不要脸的东西!”白光一闪,水一便也是落到水池一角,与寻羽隔着水池向面而立。

“哼。”寻羽从喉咙里挤出阴阳怪气一声冷哼,却是并不再搭理水一,仍然自顾自看着池内。

水一莫名火起,左手成掌向着池水隔空一捏,池内爆起一道冲天水柱,将整个池水震得沸腾起来,哪里还映得出丁点月光。

“疯娘子!你作甚?!你可知今日月圆之夜?!若是疏忽大意出了岔子,怕是收拾不了!疯婆子!我,我,我,我呸!”寻羽焦急万分,气急败坏,直欲要对水一出手,却又是赶紧压住了火气,手中鎏金拂尘乱舞,于水面接连补画出数道阵图,水面便是又安宁如镜。

水一抬头望了望当空明月,再看向那池中月影,便是也不再闹腾,竟是主动一跃跃至寻羽身旁,低声道:“老道儿,下面那东西最近又不安生?”

“哼!”寻羽怒气未消,胸口起伏喘着气道;“有什么屁赶紧放!放完赶紧滚蛋!”

水一拳头一握,却又是瞬间松了开来,挤出一脸难看的皮笑来:“老道儿我问你,那嘉州城中所选道童你可熟悉?”

“屁话,老夫亲自前往选拔,能有差错?”寻羽不耐烦起来。

水一又是皮笑一下,继续问道:“那以师兄之见,温又儿那丫头如何?”

此话一出,寻羽本来已经平复大半的情绪又是被挑得恼怒难耐起来:“哼!你说如何?!那日云峰殿内,为了抢人你是何等霸道?咦?……我说水一老妇,你不会真的如此恶毒无聊吧?人你也抢了,今日这大晚上的没事做?专程再来气我一回?”言罢,寻羽已经气得呼吸急促,老脸憋得鼓胀通红。

“噗嗤。”见得寻羽老儿如此这般,水一忍不住笑了出来;“咳咳,师兄啊,不是我跟你抢,只是我当日便察得那温又儿,虽资质极佳,但心性却是最难约束,杂念难除啊,却是得需要我这样慈祥母爱的师傅,方得调教成材啊。”

“我呸!慈祥?母爱?你水一泼妇的名声怕这峨嵋上下无人不知吧?呵,我看你今日定是有求于我老道,不然会如此待我?一口一个师兄?”寻羽算是看清了水一来意,便是得意了起来。

“是是是,师兄慧眼,一切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啊,水一的确是来向师兄讨教的,想看看师兄是否有所高见,能够祛除那温又儿心中杂念,约束心性潜心修炼。”水一面上皮笑太久,有些僵硬起来。

一阵阴冷狂风突得刮过山顶,四周光线也是骤然一暗,寻羽抬头一望,一团乌云正好挡住了月光,毫不迟疑,猛地飞冲而起,直奔那乌云而去。

“唉!唉!你还没答我话呢!”水一冲着寻羽身影传音喊道。

“那丫头杂念你我都除不了!只有她那叫花子哥哥能使得其安生!”寻羽正是焦急之中,却又深知那水一泼妇性子,便充充传音草草答了,生怕水一耍泼,误了大事。

“多谢师兄!”水一传音方至耳中,却是震得寻羽脑中一阵剧痛。

寻羽心中瞬间又是骂了千遍恶毒泼妇,身形却是丝毫不加停顿,冲着那团乌云去了。

水一似乎也是对寻羽所言将信将疑,但好歹多了条线索去观察判断,心情也是甚好,慢悠悠地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月便过去了,水一大师所布置的白龙洞打水功课,也已经由最初的一日一缸变成了一日五缸,不变的是每日打满的缸内泉水,几乎皆是只带有萧芸一人灵压。温又儿虽也是每日同萧芸一道早出晚归地修炼,但却是丝毫不曾用心,与其说是修炼,倒不如说是溜达,抓蝈蝈、玩儿泥巴,头几天还能够玩儿到天黑前赶到白龙洞打上两桶水拧回去,后来却是逐渐连玩耍也没了兴致,时常在牛心亭内郁郁地一坐便是一整天,白龙洞也是干脆不曾去了。

两个丫头的日常表现,水一便是看在眼里清楚明白的,只是峨嵋一派凡事遵从天性自然,弟子修行,师傅也只是传授法门诀要,至于修炼过程,全凭自己,做师傅的一向是不会强行约束。

这一日晚饭后,水一左右手分别沾上些许杯中茶水,向着温又儿与萧芸二人眉心弹出两根水针,水针破皮而入,在二人血脉之内周行一圈后,又从眉心处分别射出,化作两滴水珠回到水一左右手中。水一分别将两滴水珠捻破,摸着萧芸脑袋笑着道:“芸儿,明日起你不用再去白龙洞打水了,便专心修炼为师传你的初级御水心法吧。”

“是,师傅。”萧芸乖巧地答应着,同时偷偷撇了温又儿一眼,便安静地望着水一,似乎是在等着听师傅对温又儿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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