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官田养军(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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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其实没写完,实在抱歉,今天家里有点事耽搁了。』

————以下正文————

一日后,秦寔亦接到了由颍川郡里发下的政令行文,在稍一思忖后,他就决定接受‘舞阳县尉’的职位。

舞阳位于定陵县南面大概二十几里的地方,县城规模算不上大,也就跟昆阳县差不多,其向南约三四十里即卧牛山群山,相比较应山,卧牛山群山的范围更大,差不多囊括了南阳郡比阳、复阳等县,颍川郡舞阳、定陵,以及汝南郡的西平、遂平、上蔡、平舆,惶惶数百里。

去年关朔率领的长沙义师,就是从舞阳县一带横穿了卧牛山群山的山谷,趁南阳军毫无防备之际,一举攻陷了南阳郡的比阳、复阳两县,宣告其麾下长沙义师,正式在南阳郡参战。

但很可惜,长沙义师终究还是在南阳郡吃了败仗,连带着渠帅关朔也战死了。

在得知关朔的死讯后,秦寔默哀了大概……三息左右。

是的,关朔的死,并没有让他感到过多的悲伤或难过。

一来是当初在昆阳县时,他们这些人就已经被关朔给放弃了,或者说抛弃了——虽然秦寔也明白这是那个周虎的诡计,但关朔为了阻止昆阳支援叶县,毫不犹豫地放弃他们,亦难免让秦寔有些心寒。

那时他终于明白了鞠昇向他讲述的道理:义师或许是正义的,但作为义师渠帅之一的关朔却未必。

当然,这一切都过去了,义师的全面溃败已成定局,与其为义师的溃败感到不甘、感到惋惜,秦寔更加看重他麾下的部卒。

他并没有忘却,他还有至少三千余名旧日的部卒在昆阳隶垦军当‘囚农’,扛着锄头、赤着脚在田地里辛劳。

他想要把这些旧日的部卒带回来,使他们摆脱囚农的身份。

以往他没有这个权力,但现如今,‘舞阳县尉’的一纸任命? 让他看到了机会? 因为那个周虎在纸上写得明明白白,为预防卧牛山群贼? 允许舞阳等数县择优扩大县军。

顾名思义? 县尉有自行选择的权力,这让秦寔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

简单地说? 他完全可以借‘围剿卧牛山群贼’的名义,将他旧日的部卒从昆阳隶垦军中带出来? 带到舞阳? 毕竟那些可都是他的部卒,当年皆是打过仗的义师老卒——拿这些老卒来补充县军,有什么问题么?

这个理由完全是站得住脚的,唯一的问题仅在于昆阳县肯不肯提前放人。

毕竟当初约定的‘五年期限’? 如今才到第三年而已? 若昆阳县不肯放人,秦寔也没有办法。

至于向昆阳县施压,那更是愚蠢,要知道坐镇昆阳、管理那支隶垦军的,可是那周虎的心腹? 部都尉陈陌。

虽说现如今秦寔也是那周虎的部下,但傻子都看得出来亲疏有别? 他们这帮‘义师投诚派’,怎么可能比得过那群‘黑虎寨派系’的?那些才是那周虎真正的心腹。

『罢了? 再仔细看看这两道政令吧……』

微吐一口气,秦寔将关注点再次放在手中的政令上。

颍川郡里这次颁布的两道政令? 一道是‘官田养军’? 一道是‘扩军御贼’? 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总得来说,颍川郡里下令各县将一半官田交给当地县尉,助县尉养军,同时,出于预防卧牛山群贼的需要,扩充县军至最高不得超过三千人。

基于这两条政令,颍川郡里又授予各县县尉任命田官的权力,且这名田官作为县尉的辅官,助县尉管理官田。

不得不说,最初看到这两条政令时,秦寔简直懵了。

军队……有田了?

这道政令到底是怎么通过的?历朝历代都不会允许军队掌握田地……

唔,严格来说倒也不是绝对,比如在偏远的国界、边境,为了抵御外寇,历朝历代倒也曾允许边军屯田,可那是在边境,是迫于外族的压力,卧牛山群贼何德何能可以与外族的压力相提并论?

那不过就是一群山贼而已。

虽说黑虎贼曾经也只是山贼,但相比较黑虎贼,卧牛山群贼实在是太弱了,前一阵子他秦寔仅带着五百名郡军,就杀了卧牛山群贼二百余人,这种家伙,值得颍川郡南部各县扩增县军来抵御?

『……估计这只是那周虎扩军的借口而已。』

秦寔皱着眉头暗暗思忖。

平心而论,他至今还未看透那周虎,说不清那周虎到底是忠是奸。

说这周虎是野心勃勃的奸徒吧,这家伙善待平民、难民、俘虏,其所作所为,哪怕他秦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简直可以作为天下官员的表率。

据说就连晋国的太师、日下之虎陈仲都很欣赏这周虎,前一阵子收了此人作为义子。

可说这周虎是晋国的忠臣吧,这周虎从一开始就暗中跟他义师有所往来,抓到的义师将领基本不杀,就连周贡那等大将都保了下来。

更有甚者,那周虎甚至无视了他们这群‘义师投诚派’私下的串联,对他们这些人试图借颍川郡军‘借尸还魂’的举动毫无反应。

什么?你说周虎可能不知?

『……』

秦寔瞥了一眼站在自己廨房内的那两名头裹黑巾的黑虎众。

这两人,便是那周虎派来保护他——实际上就是监视他的人。

你说那周虎怎么可能不知他们这些人的小动作?

『难道真像鞠昇所言,那周虎亦是对晋国之政心怀不满的义士?』

想到这里,秦寔不禁失笑起来。

那周虎?义士?好吧,他实在看不出来。

要么是他眼瞎了,要么是那位陈太师眼瞎了。

『话说回来,官田……舞阳有多少官田来着?』

往后一仰,秦寔将背坐在座椅上,心下暗暗盘算起来。

平心而论,对于舞阳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尤其是官田这一块,毕竟这一块以往是归县令与县丞管理的,而他与那两人都不熟悉,平日里也甚少接触,自然不知具体。

但作为当年攻占了舞阳县的前长沙义师曲将之一,以及去年负责舞阳县农事的驻县武官,秦寔心底多少也有个大概。

据他估算,舞阳县的田地应该在十五万亩到二十万亩之间,其中有接近五成曾属于当地的世家大户,这大致也是现如今县衙要没收的官田数目,保守估计在七万亩到十万亩之间。『……就算八万亩吧。』

秦寔取了一个折中的数目。

而如今县尉可掌控的官田,便是其中的一半,即四万亩。

至于四万亩田地到底有多少价值,秦寔就估算不出了。

而对此,赵虞早就算过一笔账。

就拿舞阳‘一半官田’的四万亩田地来说,倘若这四万亩田地都用来种粮食,保守估计一年产粮在四万石以上。

而一名成年男子一年大概需要消耗四石粮食。

也就是说,县尉掌握的这四万亩田地,大抵上可以养活一万名郡卒。

当然,这是理论上的数字,与实际相差甚远,别的不说,总不能让手下的郡卒一年到头都吃白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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