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 小荷尖角(1 / 2)
十一月五日,周一,华盛顿。
滋滋滋。
嗡嗡嗡。
咖啡屋的午后带着华盛顿这座城市特有的低声嘈杂,来来往往的西装们似乎肩负着改变国家命运的重任,神色肃然,低声交谈的时候总是压低声音,似乎担心着无意间被他人旁听,泄漏了重要秘密。
这间咖啡屋稍稍显得有些不同,始终播放着自己的歌曲清单,而不是选择电台频道。
要知道,歌曲清单是非常私人也非常特别的,往往能够显现出一个人的品味和风格,同时也往往可能引发不同歌曲爱好者的排斥与抗拒,对于咖啡屋这样的公众环境来说,选择自己的歌曲清单必然需要冒风险。
但反过来说,这也意味着个性与风格,属于咖啡屋自己的色彩也就凸显了出来,到底是选择流行还是选择乡村,亦或者是其他,这些选择都是不会说谎的。
但索菲-维耶拉尔此时完全没有心思理会那些“改变世界脉络”的交谈,也没有心思理会咖啡屋的背景音乐到底是什么,她正在快速收拾桌面上散乱的杂物。
书籍、耳机、笔筒、口红、水瓶、还有书籍书籍书籍、还有电脑……东西就好像永远收拾不完一般,收拾了这个又遗漏了那个,然后右手掌没有能够好好发力,一个不小心,东西就稀里哗啦地全部洒落下来。
“该死!”
索菲没有忍住发了脾气,却不知道是对自己发脾气,还是对整个状况发脾气,但还是连忙对着周围的人们道歉,快速收拾起散落满地的东西,却因为涌动的情绪而忍不住浑身颤抖,最后还是没有能够忍住。
慌慌张张地将脑袋埋在双腿膝盖之间,紧咬住唇瓣,避免哭泣的声音暴露出来,肩膀轻轻地抖动着。
她知道,其实她都知道。
她不是生气“出轨却被自己抓包”的男朋友,而是生气“面对出轨男朋友却没有能够理直气壮地让他去死”的自己,更加生气“因为愤怒而分寸大乱结果软弱无助地蹲在原地鼻酸”的自己,窝囊到肺部发疼。
她应该堂堂正正地让那个家伙滚蛋,她应该堂堂正正地抬起自己的下巴,没有留恋地将那个垃圾抛到脑后,卸下包袱爽快地开启自己的生活,没有他在旁边干扰,她应该更加轻松更加开心更加幸福。
但她现在呢?
就好像白痴一样? 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不好? 然后蹲在原地号啕大哭。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索菲用双手捂住脸颊,用力地上下搓揉着? 一上一下地? 就好像准备把鼻子、嘴巴和眼睛全部都搓掉一样,然后恶狠狠地用手背擦掉脸颊之上残留的泪痕? 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重新站立? 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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