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不知廉耻(2 / 2)
胡丽丽本来就是做买卖的,自然会不自觉地讨价还价。
一万也行,他本来就没打算能从她手里抠两万出来。
当他把孩子从父母家接回来的时候,儿子看见妈妈,扑到妈妈怀里放声大哭。胡丽丽搂着儿子,也哭成了泪人。
周光远视而不见,拿起桌子上的一万块钱,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上次赌牌,欠人家赌友三千块钱,人家催好多天了。为这个,他都不敢出门了,整天提心吊胆,唯恐人家追到家里来要钱。
还不到下午六点,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又是一个灯火阑珊的夜晚。周光远的心情,和前几日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几天手里没有钱,心里慌慌的,有点热锅上蚂蚁的意思。
他也是人,不是畜生。可拿自己儿子逼自己媳妇这事儿,的确就只有畜生才能干出来。
赌钱这东西,和学生们沉迷游戏一样,真正入坑了,就很难拔出腿来。没钱去赌的日子,度日如年。
胡丽丽这混蛋娘们儿,挣那么多钱,他每月又不多要,就是要个万儿八千的她都不给,还要跟他离婚,这女人心肠太狠了!
你一个女人,凭什么挣那么多钱呀?你老板还给你股份。你如果不是给老子戴了绿帽子,把身子卖给了你们老板,打死我都不信你有本事挣那么多钱!
就为这个,他把儿子藏他妈家,逼胡丽丽给他钱也不为过。
你都给我戴绿帽了,凭什么我就不能问你要钱?你挣的钱,也是我拿绿帽换来的,我也有份!
为了钱,老婆的清白可以不管不顾。
男人到了这份上,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胡丽丽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那个时代,胡丽丽为高崎独立撑起服装店来,高崎就算按股份给她分成,也就是万数块钱。都给了周光远,她拿什么养活一家人?
开关厂的老旧小区里,跟唐城量具的宿舍小区没多少区别,外面连个路灯都没有,到了晚上就四下里黑乎乎一片。
周光远下了楼,贴着路边的最黑暗处走。
变了无业游民以后,他好像也怕别人笑话,唯恐走路碰上熟人,人家问他现在做什么?在这样冬日的黑夜里,只要是在外面,特别是在小区里,他都是哪里最黑暗就走哪里的。
他的父母,就是开关厂的退休职工,也一直住在离这里不远,另一个属于开关厂的小区里。他从小就在这一片区域里长大,熟悉这里的每一个建筑和每一条道路,即使走在最黑暗,最难走的地方,也和白天没有区别。
在黑暗里走着的时候,他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五哥,是我啊。”
“今晚去哪里打牌?”
“我不就是这几天手头紧吗?就这几天没还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我带着钱,今天就还你。”
“别叫老王,我跟他不对付。哪回只要有这小子,我就走霉运!你如果叫他,我就不去了!”
和那个五哥商量好了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小区,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大街上,就有了路灯,照耀的新修的马路亮堂堂的。正是饭点,街道两边的店铺都透出灯光来,让整条街道都变得光怪陆离。
这里,已经俨然成了这城市的一部分。
周光远走到街口上,挥手拦了一辆出租。出租车载上他,屁股后面冒一团白烟,向着远处去了。
牌局设在另一个牌友的家里。周光远到了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里了。
他首先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三千块钱来,还了坐在客厅里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看他递过钱来,就赶紧伸手接过去,手指蘸着唾沫数了数,揣到衣兜里去了。
“你看你电话里那个腔调,就好像我不还你了一样。”周光远就说那人,“你去打听打听,我有没有借钱不还的时候?”
那人就陪着笑解释说:“兄弟你不知道,我最近也是手气不好,这不手里紧张嘛。你小周是谁呀?老婆开着服装店,一年进账百十万,我怎么会怕你借钱不还呢?”
这时候,这家的主人就赶紧过来打圆场:“咱们这帮兄弟里面,小周是最有福气,也是最有钱的了。”
然后就和周光远商量说:“哎,哪天把弟妹也带过来,咱们认识一下怎么样?”
周光远就含糊其辞说:“她做买卖,忙。等有时间的时候吧?”
听说周光远还没吃饭,女主人就去做了碗汤圆,端出来让他吃。
这汤圆,是准备打牌到半夜的时候,用来当夜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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