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正冠抖袍,准备弹劾(1 / 2)
谢三郎有招儿?
满朝文武不由得面面相觑,不敢信,却也不敢不信。
王鉷执掌大唐赋税七八年的时间了,他要是能有办法的话,何必私下里去盗卖长安武库之中的武备?连他王鉷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能有办法?
这要是别人,满朝文武也就付之一笑了。
但是,谢三郎的话……满朝文武却说不准了……
不说人家谢三郎每年万万贯的进献,只说人家谢三郎还是天下盐铁使,一直以来主导着大唐的盐法改革,自从开元二十三开始,直至今天,竟然把大唐从来没有纳入赋税视野的食盐,玩这出来这么多的花样。
第一年盐法改革的时候,盐铁使府一次性进献了数千万贯,不知道惊爆了多少人的眼球。
很多朝臣,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从长安城门开始,运送铜钱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前面已经运送到了皇城左藏库,后面的车辆,还没有进入长安城门!
那可是足足十里长的朱雀大街!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大唐天下的所有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有钱!
客观的说,也正是源于人家谢三郎的刺激,朝廷才开始在全天下推行酒水专卖和茶叶专卖的,未尝没有跟谢三郎主持的盐法改革一较长短的心思。
很可惜,无论是酒水专卖还是茶叶专卖,在强大的谢三郎面前,根本没有对抗的资格,别说跟食盐改革一较长短了,就是能赶上食盐改革的一成收益,就足以让所有参与人员弹冠相庆了……
也就是酒水专卖和茶叶专卖确实有效地提升了大唐的赋税收入,丢人就丢人吧,所有参与人员,全部熄了和谢三郎论个高下的心思,老老实实地为大唐赋税收入增砖添瓦。
单纯就这件事情来说,人家谢三郎可以算作“大唐专卖制度”的鼻祖,不但开启了“大唐专卖制度”,还以“食盐专卖”为排头兵,为全天下的人打了个“样儿”。
如今他开口,要指点指点王鉷负责的酒水专卖和茶叶专卖,谁又敢说人家谢三郎不够资格?
当然,在场中人,终归有不信的。
谁?
王鉷!
王鉷才不信呢!
他执掌大唐酒水专卖、茶叶专卖七八年时间了,能想的办法都想尽了,也就勉强在风调雨顺的年份中,将这两项收入,和大唐租庸调一起,凑出来个两千万贯……
要是年景不好,全完!
具体缘由,王鉷刚才也说了,水酒需要酿造、茶叶需要种植,说到底,还是靠天吃饭!
就算谢三郎能耐再大,王鉷也不信他的能耐,能打过老天爷去!
“哦!?谢中丞竟然有办法?
好!
还请谢中丞指点一二,也好让王鉷输得心服口服!”
谢三郎嘿嘿一笑,吐出来六个字。
“分层级!讲故事!”
六字出口,满朝文武或若有所思,或迷茫依旧。
谢直却不管他们,继续说道:
“以酒水为例。
天下酒水品类繁多,为何不综合评定一番等级?
评定之后,五等酒水十文可得,那么一等酒品,又应该多少钱财?
再者,蜀中酒水和关中酒水不同,江南酒水与西域酒水又有不同,在本身的品类之中,也可以划分层级。
普通酒水什么价格?
精心调制又是什么价格?
大匠亲自出手又是什么价格
至于买卖一道,还要有规划……
丰年藏酒,灾年买酒!
三年窖藏是什么价格?
五年窖藏又是什么价格?
十年窖藏又应该是什么价格?”
谢直也没有仔细组织这些东西的条理,就把后世常见的酒类营销的办法拿出来,想起来什么说什么,倒是更显得他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很是随意。
但是,也就是他这种随口一说,却给大唐的满朝文武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原来,买卖还能这么做呢!?
谢三郎却不管这些人的目瞪口呆,继续说道:
“至于讲故事。
比如,蜀中的剑南烧春。
酒香清冽,酒水如泉,入口之后,一线烧喉,饮酒大醉,却唇齿留香。
有多少天性豪迈之人,就是在用剑南烧春谋求一个豪爽痛快!?
好,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去准备故事了……
有没有江湖大侠独好剑南烧春?
他每次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之后,必然会取下随身的酒馕,痛饮剑南烧春!
旁人上前讨要酒水,大侠只有一句,儿须成名酒须醉!
这样的故事拿出来,别人不知道,江湖上的豪侠,再也躲不开剑南烧春这四个字,即便本身不好酒的,也难免随身带个酒馕装满了剑南烧春,要不然的话,行走江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满朝文武听了,不由得瞠目结舌,怪不得人家谢三郎能够用区区食盐,就给大唐每年弄来数千万贯,你看看人家这招数,简直匪夷所思,但是仔细一想,操作的可能性又极大!
说不定按照谢三郎的指点,还真能在酒水专卖和茶叶专卖之上,为朝廷增加大量的收入。
如果真的把这“分层级、讲故事”这“六字箴言”落到实处,什么年景不年景的,根本不用考虑,说不定灾年还是增加收入的时候呢!
人家谢三郎不是说了嘛,“丰年储藏,灾年发售”,年景不好,真正受影响的,是普通百姓,而喝酒也好,饮茶也罢,都是殷实家庭,甚至达官显贵才能做的事情,他们在灾年能有多少影响,如果把那什么五年窖藏、十年窖藏拿出来,说不定他们更会趋之若鹜呢,这么说来,酒水和茶叶的买卖,从成交的总额来说,根本收年景的影响不大!
谢直还总结呢。
“总之,既然从数量上难以大幅度提高收入,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质量?
质量越好,卖得越贵。
即便年景不好,数量受到影响,但是如果质量的溢价出来了,足以消弭这一部分损失……”
王鉷无言以对。
他纵然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说,人家谢三郎提出来的这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以前的时候,唯恐酒水、茶叶卖得不好,那真是每一年都多少产出,恨不得一天之内全卖干净才好,什么五年窖藏十年窖藏之类的,他真没有琢磨过。
现在听谢三郎这么说,仔细想想,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还需要自己费劲巴拉地去拼凑那两千万贯……
不对!
不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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