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小主,该起了。”
正在美梦中的陈瑾瑜突然被这一大声呼唤惊醒,不禁皱紧眉头心里直冒火,美眸一瞪斥道:“这么大声叫魂了你?”
佩文却丝毫不惧她的冷脸,“奴婢也是为小主好,熹妃娘娘交代小主抄的经书小主可还没抄完呢,今儿若是完不成,熹妃娘娘怪罪下来届时受苦的还是小主。”
“小主睡得太沉奴婢不大声些压根儿叫不醒,怎的小主反倒怪罪起奴婢来了?奴婢可算是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陈瑾瑜缓缓坐起来,冷笑道:“倒是稀罕事儿,头一回见着有人骂自个儿是狗。”
“你!”佩文气得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扭头就出了屋子,全无半分尊敬。
陈瑾瑜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莫名其妙穿越成大名鼎鼎的雍正帝后宫里的一个小答应也就罢了,能偏安一隅混吃等死她也就满足了,可万万没想到后宫里的人竟个个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
作为一个侍寝一次就被遗忘的小答应,这日子未免太难熬了些,上头有个熹妃三天两头找由头磋磨,下面连宫女太监都敢给她甩脸子使绊子。
三天两头不是抄佛经就是捡佛豆,或是让她秀个什么东西,热水是从来没有的,茶叶都是陈年的次品,饭菜也都跟喂兔子似的。
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陈瑾瑜不禁长叹一声,难怪古往今来这后宫的女人大多拼命想方设法往上爬,这受不受宠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说句难听的,不受宠的嫔妃过的日子还真就连体面些的宫女太监都不如。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来人伺候洗漱,陈瑾瑜不耐烦的喊了两声,却无一人应答。
顿时,她的脸就黑了,不用猜了,定是方才她骂了佩文的缘故,这几个奴才合起伙来给她好看呢。
正欲发怒,却见佩兰端着盆水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小主您可小声些吧,待会儿若是将熹妃娘娘吵醒了可就糟了。”说罢放下脸盆就出去了。
陈瑾瑜只得强咽下这口气,用桌子上昨日剩下的茶水漱了漱口,刚准备洗脸,却见那盆水里竟还有冰块。
很显然,这是作为她骂佩文的报复。
水冰冷刺骨,手放进去的一瞬间就被冻得通红。
陈瑾瑜死死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颤抖着洗完了脸,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梳妆。
不是她软弱好欺负,而是身处于这个环境,她根本没办法去做些什么,景仁宫是熹妃的地盘,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小答应来做主,而若是没有熹妃的默许,这些个奴才又岂敢在景仁宫如此嚣张?
至于说告到皇后跟前去……不管皇后是什么态度,首先可以肯定的是,熹妃不可能因此而倒台,其次皇后也不可能随意让她这个小答应搬家,她还是要在熹妃的手底下讨生活,而那时,等待她的又将会是什么?
陈瑾瑜不敢轻易去赌,她怕一不小心连自己的小命都稀里糊涂丢掉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简单输好了发髻,便拿出了还未完成的佛经静心抄写。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也不曾好到哪里去,劣质的碳呛人得很,最重要的是,分量太少了,再怎么节省也还是不够用。
手冻得直哆嗦,拿笔都拿不稳,无奈陈瑾瑜只好又去翻箱倒柜找了件旧袄子穿上,狠狠搓了搓双手才微微有一点点暖意,只是拿起笔没写几个字便又冻僵了。
写几个字便停下搓会儿手,就这样来来回回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瑾瑜才总算万分艰难的将佛经抄写完毕。
此时天已经大亮,陈瑾瑜也早已饥肠辘辘,正想着找人来问问可曾去领早膳,就见佩文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回禀小主,方才奴婢去领早膳,奈何路上结了冰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食盒也因此被打翻了,因而今日只得委屈小主忍忍了,待午膳再用吧。”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人嘴脸,陈瑾瑜怒极反笑。
她不过是早前怼了这奴才那么一句,结果看看这?带着冰块的洗脸水,一早上没有一杯热茶,甚至连早饭都给她克扣了!
大小她也是个主子,却被自己的宫女作践至此,可偏偏,她还没地方说理去。
“你好得很。”
冰冷的目光刺得佩文心里一嘎登,却转瞬露出了嘲讽轻蔑的笑。
不过是个无宠无子的小答应,能奈她何?被分到这个女人身边才是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真是白瞎了这副绝色容貌,若是这容貌给了她……她必定会善加利用。
念及此,佩文不禁流露出了些许嫉妒的神色,心里甚至止不住生起了些许阴暗的念头。
几乎是同时,陈瑾瑜毫无征兆的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心里陡然升起了重重的防备。
没有人知道,从小她的直觉就准得出奇,但凡有危险,她总能提前得到警示。
因此当熟悉的“警报声”一响起,她就知道,这个佩文起了害她的心思。
“小主,该去给熹妃娘娘请安了。”佩兰在外头喊了一声。
陈瑾瑜闻言淡淡吩咐道:“去将佛经拿上,仔细些,若是掉在地上脏了,届时污了熹妃娘娘的眼,当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当今圣上拢共不过四个儿子,最优秀也是最被朝臣所看好的就是四阿哥弘历,而作为四阿哥的生母,熹妃纵然不得四爷的喜爱,但在后宫里头也断然无人敢苛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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