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寒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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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了退出娱乐圈的打算,你游戏花丛,我借坡下驴。”

“也算是还了当年你帮我的情分,一箭三雕!”

“划算!”

苏小小扬眉时习惯性地翘着下巴,流光溢彩的样子,很是夺目。

林然轻声笑了,两人走到人前,与计划中的安排一致,对外公开了虚假的情侣关系。周围人的鄙夷眼神转向了疑惑与震惊,去又不得不轻拍着双手。

待里面的热闹退去,在一片或好意或看热闹的恭维声中,任青走进屋内。

林然的神色有些躲闪,因为作为任青的挚友,明明只要对苏小小产生一点点别的心思,都会是这世上最龌龊不堪的情动。可他无法克制,还当着任青的面,付诸了行动。

利用苏小小的善良和懵懂,翻出陈年旧账,就为了换回一个虚假身份。

任青从侍者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轻轻碰撞上林然早已见了底的水晶杯。但他的视线,却掠过林然,定在不远处那一身艳丽的苏小小身上。

任青咽下微辣的酒,轻声说:“恭喜。”

林然猛然侧眸,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他卑鄙地沉默了,任由着任青误会。

这是任青与苏小小在那晚之后的第一次相见,却是苏小小与别人的连枝共冢。

任青放下酒杯,双手懒散地放入亚麻裤的口袋,捏着被他攥得发热的发卡。那是苏小小那晚遗落在任青家里的,他本想着来林然生日会,肯定可以见到一直躲着他的苏小小。

如今人的确见到了,可发卡却没必要还了。

任青踢了脚地面上不知是谁掉落的簪花,晃了晃脖颈,没有任何的责备和彷徨地走了。

他走得那样洒脱,而不见任何波动,任谁都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妥。

苏小小终于推拒了别人的敬酒,扭身走过来,看着任青离开的背影想上前说些什么,却碍于今天的身份顿住了脚步。

她疑惑地对林然说:“他怎么走了?晚上不是还要一起庆祝,我舍生取义地帮你逃过了一劫?”

林然在苏小小茫然的表情里,给自己斟满了酒,仰头灌下。

他根本就没告诉过任青,这些都是假的。

就这样,在任青的意识里,本该给苏小小幸福的林然,最终却辜负了她。

苏小小丧期都未过,林然就紧锣密鼓地结了婚。

这之后的整整十年,任青与林然再无相逢,两人心有灵犀般地错开了一切可能相遇的场合。就连任林两家的世交关系,也没能将两人再拉入到同一片天地。

————

任青抬眸,看向十年后坦然站在门廊处的林然,想不通这人站在这里的目的。

林然却再次重复地说:“我已经离婚了。”

“哦。”

任青慢吞吞地点头,抬手压低了帽沿脚步不停,他没有理由听林然说这些。

林然却一个纵身,就挡住了任青的去路,哑声说:“我想去墓地看看她。”

任青被迫停顿,他盯着林然眼神里的迫切,却保持着沉默。

一如十年前任青躺在病床上,哑声询问林然时,林然的沉默。

“她死了?”

“我不信。”

“林然,都是假的,对不对?”

医院惨白的墙,滴滴作响的仪器,瘫趴在病床上惨兮兮的任青不住地发问。

他缓缓支撑而起,身上的管子拖拽着仪器跌落,整个人栽倒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血水像是奔涌的河,吞噬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涤荡开来,再无清明。

直到任青能够勉强撑着拐杖行走,就开始一瘸一拐地为苏小小的后事奔波。

当伤口撕裂一次又一次,脓液和血水都已经习惯冲破结痂的时候。

任青站在林然家别墅门口,望着依旧潇洒的林然哑然开口说:“你要结婚了?”

郭宇昂连忙扶了一下任青,生怕他将手里的拐杖脱手,整个人栽倒在地面上。

任青皱眉盯着低头沉默的林然,突然笑了,笑得荒唐而自责。

他说:“我居然认为你会善待她。”

郭宇昂看不惯林然已久,冷哼一声说:“林然!你就不算人!”

“她的尸体还在冰库里孤零零地躺着!你居然就准备着和别人结婚了?!”

郭宇昂的怒吼敲打着心灵,任青握着拐杖的手苍白如鬼。他按捺着心里喧嚣的疯狂,克制地说:“林然,别让我再看见你了。”

————

任青收回思绪,恍然抬头,看向身前堵住去路的林然,好笑地开口说:“林然,你此时还有何颜面,什么立场,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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