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听到这个问题，赫尔森不动声色地瞥了加菲尔一眼。

加菲尔面露尴尬，他没想到殿下竟然会因为年龄纠结到现在。完蛋，元帅大人最讨厌其他人关注他的私事了，殿下这么直接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虽然一直以来赫尔森对待夏小萌的态度都十分耐心，但是加菲尔太了解他的前任长官是个从面上冷到肺里的人，殿下是很可爱，他相信是虫族就不会不喜欢她，但他也不会觉得在元帅大人心中能占有什么私密的地位。

夏小萌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又看加菲尔脸色过于古怪，在黑夜中更显得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不安地问：“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赫尔森表情不变，他看着木头一样直直杵在夏小萌身边的加菲尔，“殿下交给我，你先回去。”

加菲尔没动，担忧的目光看了夏小萌一眼，见她点头表示同意，这才行了个军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哪个他都惹不起，希望他们不会闹出什么别扭。

夏小萌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莫名弥漫着一股老母亲般的沧桑。

“殿下。”赫尔森清冷磁性的声音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回来，“如果您不介意，可以陪我在花园中走走吗？”

赫尔森……这是在约她约会吗？

夏小萌突兀地红了红脸。

好看到赫尔森这个地步，夏小萌总是忘记他的本体是个巨大狰狞的虫子，虽然还没有见过他的虫形，但是从其他虫的虫化形象来看，应该不会多漂亮可爱。

不行，她要稳住心态，这里的人再好看也全是虫子啊夏小萌你清醒一点！

夏小萌调整了一下表情，故作矜持地点点下巴：“当然可以。”

高等虫族优秀的夜行视力让赫尔森将她大变的脸色收进眼底，偏过眼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笑意，长腿跨开，依然是照顾夏小萌速度的大小。

“边境传来急报，有大量雾影在科索尔星集结，那边的将士抵挡不住，我需要明日出征，给予支援。”

夏小萌脚步顿了一下，觉得有点不真实：“出征……你要去打仗了吗？”

“这是我的责任，殿下。”赫尔森的语气中听不出他对战争的感触，就像刚和夏小萌说他要出去旅个游一样淡然，“雾影不同于任何种族，它们从生灵的阴暗面中诞生，肆无忌惮地攫取生命作为养料，和他们作战的结果难以预料，我可能会很久无法回来，您自己要多加小心。”

夏小萌从醒来伊始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赫尔森，这段时间赫尔森只要没有军务就会来陪她训练做检查，乍一听要和他分离很长时间，一股难过涌上来，让她眼眶有些发红。

不是第一次听到雾影这种可怕的存在了，但赫尔森是元帅，她无法劝他。

“我在宫中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夏小萌吸了吸鼻子，担忧地说，“要小心啊。”

“您不必挂念，我会为您摘取胜利的桂冠。”赫尔森温暖的手掌轻轻摸了摸夏小萌的头，安抚着她静静走了几分钟。

“我可以问一下，殿下为什么会对我的年龄感兴趣吗？”

夏小萌为了不让自己盯着赫尔森优秀得像建模一样的脸看，怕自己看着看着又会难过，故意看着花圃里的玫瑰在往前走，正在思考如果外界的植物因为毒雾的影响都那么怪异而危险，那宫里这些看起来和她记忆里别无二致的花朵，是怎么培育出来的？

闻言不假思索地回答：“巴格曼说他已经一百三十岁了，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是个刷绿漆的黄瓜。”

……？

诡异的沉默中，夏小萌默默扭过头，不敢看赫尔森此刻的表情。

“七十五。”

“什么？”

“七十五岁，殿下。”赫尔森声音平静，“不知道您说的黄瓜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名字，也许以前在哪里吃过吧。”夏小萌哪里敢给他解释。

果然……

早有心理准备的夏小萌也没有多震惊，路上加菲尔解释虫族成年就五十岁了，也就是说赫尔森相当于三十多岁就爬上了帝国权力顶端。

她又看了眼赫尔森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优美的下颌线让他看起来比正面看人时略微柔软一些，那双金眸偏头回视她，流淌着淡淡的光。

“赫尔森，你对低等虫族是怎么看的？”夏小萌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模拟系统创造的微风将满园花香送到两人身边，拂起她的长发和飘逸的裙角，“巴格曼说他们没有用处，难道他们只能被抛弃吗？”

赫尔森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眸光不动，仰起脖颈从最上面的一颗扣子开始挨个解开，“看来您已经对巴格曼有了初步的认识。”他说话间喉结在解开的缝隙中上下移动，待扣子全部解开后长臂一甩，下一秒军装外套已经盖在了夏小萌单薄的肩头，“认同巴格曼的古老贵族不在少数，他们聚集在内阁以他为尊，虽然外阁这两年呼声甚高，但这反而加剧了他们排挤低等虫族的决心。”

夏小萌眼前一暗，周身却温暖起来，她拉住外套坚硬的边缘，抬头看着笔挺的白衬衫下摆掖在军裤中，黑色的宽皮带更称得他宽肩细腰，抵达膝盖的长靴勒紧劲瘦小腿的赫尔森，缓了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巴格曼说只有贵族才是虫族的未来。”

“从某种角度来看，他并没有错。”仿佛没看到她皱起来的眉头，赫尔森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塞进军装袖子中，“低等虫族和贵族之间有着永远也无法僭越的鸿沟，这不是承不承认就能弥补的，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