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抉择（1 / 2）

癌之女神......</p>

瑞文没想到自己最初的盟友本质竟是如此可怕的一位存在。</p>

至少，在那个已经灭亡的世界，“癌”这个概念是永远的人类之敌，然而它又是人类永远的一部分，难舍难分。</p>

“那......”他试探性地发问。</p>

“如果我等到你降临的那天，你打算怎么帮我？”</p>

“很简单，我可以让你的细胞进行无意义增殖，互相内耗，将多余的能量在内耗中磨灭。这会非常痛苦，但的确是有效的。”林心回答。</p>

“不过，你可得想好了，这么做风险可是很大的。不仅仅是其他上位存在，就连我也有可能在你虚弱的时候趁机干掉你。当然，这种可能性只会在我彻底抛弃人性之后发生。”</p>

“这样啊......”瑞文点了点头。他还记得自己和D教授的承诺，记得自己答应送卡梅隆回家，也记得自己曾暗自许诺，找到让利奇的父亲变回人类的方法。</p>

压制力量的选择显然与这两件事完全背道而驰。</p>

可他心中却更偏向于这一种决定，尽管理性与责任都在鞭策他选择另外一种。</p>

“导演，你说呢？”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丝之王座。</p>

“什么？”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大银幕上。</p>

“我该怎么做？继续压抑力量一段时间，还是就这么随它把我变成更高层次的存在？”</p>

“不论我往天平的哪一边添加砝码，都只会让你更纠结。”导演摇了摇头。</p>

“可是，你似乎漏了谁的意见。”</p>

“谁？”瑞文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p>

“金，我的确没问过他在这件事上是什么想法。”</p>

小伙子是自己的家人，但也曾经是教团的引导者，自己的信徒。倘若连他都希望自己舍弃人类躯壳，那自己就真的再没什么理由自私了。</p>

过了一会，他又纠结了起来。</p>

“啧，你以为我不想问吗？只是每当这个问题跑到嘴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p>

“我知道这种感觉。”导演点头。</p>

“我面对我妻子的时候总是这样，对孩子们的时候也偶尔会。”</p>

“哈？”</p>

瑞文的眉毛扬了一下。</p>

“你什么意思？”</p>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但这正是我们说不出口的原因。”</p>

“......”瑞文窝在座椅上，再度陷入沉思，仔细品味着导演的话中深意。</p>

“......我想我明白了。”他直起身子，和对方一起把电影看完。</p>

“梦该醒了吧？我在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做，等事情都办完了，我们再慢慢聊。”</p>

“好，走吧。”</p>

空间裂缝彼端，“绯红”现身于斯帕德军备公司大楼里。齐格飞先生和几名士兵都没什么大碍，唯独喜鹊嘴脖子上多了一层厚厚的黑鳞。</p>

“我非常感谢你，齐格飞。我总算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p>

“绯红”抬起自己复原如初的双臂，把玩着手中的书本和“火鸟”羽毛。</p>

紧接着，他取出衣袋中的一张纸片，写上了“瑞文”的名字。</p>

下一瞬间，他就伪装成了自己曾经的模样。</p>

“齐格飞先生，我也不清楚‘群青’日后会不会采取报复行动，最好及时做好应对的准备。”</p>

“我明白。”齐格飞先生看着瑞文的眼睛，点了点头。</p>

“我早在行动之前就和对方麾下的所有企业作出了经济上的界线划分，抛出了与我自己相关的全部股权。至少，‘她’不会从这个层面上造成威胁。”</p>

“这样一来，除非‘她’直接诉诸武力，否则我们应该还会相安无事一段时间。”</p>

瑞文点了点头。</p>

“以‘群青’一贯的作风，这基本是不可能的。”</p>

“瑞文先生。”齐格飞先生在对方正欲离开时叫住了他。</p>

“关于我，关于你上次担忧的那件事。”</p>

“我知道。您有和体内的齐格飞.斯帕德进行过交流吗？”</p>

“我试着规避他的话语。”齐格飞先生否认道：</p>

“但是，我心中的那个魔鬼最近变得越来越难以忽略。”</p>

“能让221调查局想办法再压制一段时间吗？”</p>

“或许，但效果只会一次不如一次。”</p>

“......”瑞文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再作逗留，转身钻入了空间裂缝。</p>

对于齐格飞先生的问题，他现在还没有任何解决方案。以他现在的存在层级，或许永远也找不到方案。</p>

一想到这里，自己的愿望顿时又显得自私了几分。</p>

回到沃幸屯礼仪宾馆，一阵甜丝丝的香味立刻钻进了瑞文的鼻孔。</p>

“嗯？”他循着香气看向厨房，看见了炉子上熬煮着的浆果甜酱。</p>

金弯着腰，系着围裙的背影忙碌于厨房内部，身边摆满了备好的食材。</p>

“闻起来真不错。”瑞文走到厨房的门槛外。</p>

小伙子转过身，对上了瑞文的双眼，立刻眨了眨眼睛，试图掩饰眼底浓重的阴霾。</p>

“看吧，我从不食言。”</p>

披着“瑞文”伪装的“绯红”捏了捏自己的脸皮，露出了一个陌生的笑容。</p>

“在做什么好吃的？甜点吗？”</p>

“嗯，莓果克洛伯酥，我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是沃幸屯最受欢迎的甜食。”金在嘴角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试图挤掉依旧停留在上的绝望。</p>

“我还准备了酸橙汁派的食材，还有柠檬香草塔，还有坚果奶油蛋卷，苹果馅饼。如果您想换点别的......”</p>

“我都想尝尝。”瑞文说完，左脚跨过门槛，一步踏进了厨房里。</p>

忽！</p>

炉灶上的火苗瞬间窜了起来！金手忙脚乱地抢救锅子，却只救下一锅色泽焦黑的炖浆果。</p>

“......看来莓果克洛伯酥没有了。”</p>

所幸，“厨房诅咒”并没有带来第二场灾难。瑞文安静地靠在角落里，看着小伙子忙前忙后，打发奶油，熬煮糖浆，擀面皮，预热烤箱，折叠酥皮，刷油，塑形。他能帮上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试味道，把食指伸进晶莹的柠檬酱，金黄的苹果肉桂酱，洁白的奶油里点一下，抿进嘴里，凭感觉判断该不该多加些糖。</p>

最后，两人一同站在烤箱前，看着苹果馅饼慢慢鼓起，呼出一股长长的热气。</p>

餐桌上只有两个人，利奇正在学校嚼鼻头，卡梅隆不知去向。</p>

“金，我需要你做出一个抉择，一个最重要的抉择。”</p>

瑞文切下一块热气腾腾的柠檬香草塔，送进嘴里，以尽量轻松的口吻问道：</p>

“你更想成为我的家人，还是我的信徒？”</p>

见小伙子面露错愕，他又问道：</p>

“你想让我维持人类形态，还是变成所谓的上位存在？”</p>

“......”</p>

瑞文又吃下一口柠檬塔，接着说道：</p>

“这个问题没有错误答案，也没有我更想要的答案。如果你希望我维持现状，我就尽力遏制自己的力量做人，能拖多久是多久，直到我别无选择的那天。如果你希望我成为‘神’，那我就毫无顾忌地解放自己，并想办法让你也跟上我，朝更高的层次迈进。”</p>

“......”</p>

“不论选择哪种区别都不大，不对......”</p>

瑞文发觉自己的措辞不太恰当，立刻改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