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日拱一卒，试探底线（1 / 2）

第139章日拱一卒，试探底线</p>

黄文运，</p>

态度不热不冷，全是官面客套话。</p>

就一个意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p>

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就别管谣言。</p>

从府衙出来，</p>

他又掉头去了布政使司衙门，</p>

结果，刚聊几句，</p>

就有书吏匆匆进来，附耳和朱说道：</p>

“东山有一卖酒的寡妇，在府衙敲鼓鸣冤，状告段大人夺其清白。”</p>

朱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p>

“段大人，老夫有一句话送你。”</p>

“藩台大人请讲。”</p>

“做官难，做清官更难。要学会，和光同尘！”</p>

说罢，</p>

留下傻眼的段同知，拂袖而去。</p>

很显然，以朱的宦海经验，</p>

早就看出来了段同知是冤枉的，有人要整他。</p>

但是，</p>

自己不方便，也不愿意插手。</p>

失魂落魄的段同知，刚走到城门口，</p>

突然就遭遇了一批青皮，指着他喊道：</p>

“这就是太湖厅的段同知，别看他长得斯文，实际上比那西门庆还坏，最爱夜踹寡妇门。”</p>

一下子，围上来许多的百姓。</p>

而差役们，竟然躲在一边笑嘻嘻的，袖手旁观。</p>

……</p>

而那个告状鸣冤的卖酒寡妇，自称董张氏的。</p>

也凑巧赶到了，</p>

用极其夸张的语言，极其浮夸的动作，控诉自己。</p>

段迎武气的站不稳，哆嗦着指着她说：</p>

“大胆刁妇，你可知诬陷朝廷命官是什么罪？”</p>

张氏，</p>

稍显胆怯，随即又鼓起勇气说道：</p>

“你那话儿，有一处黑痣。你敢不敢当场让父老乡亲们验证？”</p>

“若民妇错了，甘愿坐牢。”</p>

刁女不讲妇德，则无往而不利。</p>

围观百姓瞠目结舌，随即各种起哄。</p>

“你，你，你~”</p>

段迎武突觉头晕目眩，晕厥倒地了。</p>

差役们这才围上来，</p>

驱散围观人群，把他扶上驴车，送回太湖厅署衙。</p>

这场闹剧，</p>

整个苏州府，从官场到民间，闹的沸沸扬扬。</p>

段同知，是彻底臭了。</p>

太湖厅官吏当中，</p>

已经开始流传他表面清廉，实则巨贪，很可能要畏罪自杀的预言。</p>

就连自杀的方式，都说的板上钉钉。</p>

上吊。</p>

绳子是白色的。</p>

段迎武急火攻心，惊惧害怕，高烧病倒了。</p>

不过，</p>

在恢复神智的第二天，他就硬撑着着跑到衙门，</p>

批准了东山团练征地的申请，还允许团练兼一部分缉捕的差事。</p>

凡太湖厅缉捕事，均可协助。</p>

……</p>

李郁收到线报，笑了。</p>

铁骨铮铮段同知，这是认怂服输了。</p>

不过，</p>

是否要放过他，还需斟酌。</p>

官场仇恨，也是结了就难解。</p>

于是，他决定再下两手棋，咄咄逼人。</p>

日拱一卒，试探底线！</p>

段同知，上吊的概率还很高。</p>

两天后，</p>

得月楼。</p>

与李家堡关系甚好的胥吏、士绅，坐满了两桌。</p>

段迎武，竟然硬撑着病体，也来了。</p>

脸色很差，走路虚浮。</p>

“段大人姗姗来迟，得罚酒。”</p>

“是，是，下官认罚。”</p>

段迎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p>

众人看向李郁，</p>

李郁则是笑道：“一杯不够，按照规矩，得三杯。”</p>

早有幸灾乐祸者，倒好了酒。</p>

段迎武一咬牙，连喝三杯。</p>

“好，好。”</p>

李郁抚掌，示意可以开吃了。</p>

而早有准备的众胥吏，</p>

也趁机提出了很多试探段迎武的事。</p>

“段大人，听说令堂还亲自种菜，这不是打李爷的脸吗？”</p>

“是啊，若是旁人见了，还当是你和李爷有矛盾呢？”</p>

“不至于，不至于。”</p>

……</p>

段迎武看向李郁，</p>

知道今天必须给出一个鲜明的立场，否则怕是熬不到过年了。</p>

他站起身，举起酒壶：</p>

“李爷，下官不懂事，以前多有得罪。”</p>

“这壶酒，下官干了，您随意。”</p>

说罢，直接把壶嘴对着自己，</p>

咕嘟咕嘟，全部饮下。</p>

“好，段大人海量。”</p>

“酒品如人品，靠谱，敞亮。”</p>

李郁看着摇摇欲坠的段迎武，心中叹息了一声。</p>

你为何不强硬到底，给我一个斩草除根的机会。</p>

不过，</p>

脸上还是赞许的表情，举起酒杯，喝了一小口。</p>

二人的恩怨，</p>

就算是告一段落了。</p>

因为，这也是官场规则。</p>

……</p>

段迎武，溜到桌子底下了。</p>

他是真的扛不住了，</p>

其他人问道：“李爷，要派人把段大人送回家吗？”</p>

李郁摆摆手：</p>

“把段大人送到眠月楼，安排最红的姑娘，照料他醒酒。让大家都看看我李某人对朋友的态度。”</p>

“李爷仗义。”</p>

既然段迎武认怂了，就要一口气把他塞到大染缸里。</p>

改改他的洁癖。</p>

一群胥吏羡慕的很，</p>

在他们心里，这待遇确实是厚恩。</p>

次日，</p>

段迎武弄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后，叹了一口气。</p>

没有拒绝李郁接下来的安排，</p>

银子，女子，照单全收。</p>

再坚持下去，</p>

怕是全家都保不住命。</p>

夜深人静之时，</p>

他挥毫写下了“和光同尘”四个字，</p>

苦笑着摇摇头，又写了“狼狈为奸”四个字。</p>

仰天长叹，揉成一团扔进火盆。</p>

火苗腾起，又迅速消失，</p>

就好似他自己的一腔执念，消失的无影无踪。</p>

唉，大清！</p>

……</p>

太湖厅同知段迎武，也贴上了李氏标签。</p>

主动纳上了投名状，被圈子接纳。</p>

东山团练，</p>

将周围的两座小山坡，合法纳入势力范围。</p>

布置了警戒哨，并开始设置木栅栏。</p>

将左右两座小山头，和营区一并圈进去。</p>

雇佣了200名纤夫，</p>

砍伐了附近的几处林子，木桩前头削尖，在火上烘烤碳化。</p>

做成标准拒马，</p>

然后再连接起来，做成了一道立体栅栏。</p>

栅栏后，每隔百米，竖一座哨楼。</p>

营区内，</p>

人员最高峰时已经超过400人。</p>

不过，经常被抽调出去执法。</p>

……</p>

站在山头上，恰好可以遥望太湖协旧地。</p>

破败的房屋，失修的码头。</p>

周边百姓扫荡了好几回，有用的东西全捡走了。</p>

以大清百姓勤俭持家的性子，甚至不会留下一块巴掌大的碎布。</p>

王神仙处购买的消息，</p>

重建太湖协已经提上了日程。</p>

这一次抛开了江南绿营，直接从大沽口水师抽调部分兵勇，组建新太湖协。</p>

清廷，大约是不信任江南绿营了。</p>

而李郁，也产生了一些盘算，</p>

待水泥样品出来，就在山头造个小型炮台。</p>

目标是覆盖太湖协营地。</p>

周围的树木不砍伐，统统留着，将炮台掩盖在树木后。</p>

凡事，都得做几手准备。</p>

除了炮台，还有水匪。</p>

麾下有位专业人士，曾经盘踞三山岛，匪号海龙王的周大海。</p>

忐忑不安的站在面前，</p>

“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重新做回自我，如何？”</p>

“属下遵命。”</p>

“我给你3条船，50个弟兄。先去三山岛，把架子搭起来，做你的老本行。至于说旗号，先别打。”</p>

“那可以抢船吗？”</p>

“避开苏州府水域。湖州府、常州府水域，可以适度打劫，就当是匪情预热吧。”</p>

周大海兴奋无比，</p>

立即单膝下跪，表示不会让老爷的投资打水漂。</p>

他又可以做回乘风破浪的水贼了。</p>

……</p>

拥有2门霰弹炮，还有5杆李氏抬枪，这样的火力做个水贼太富裕了。</p>

三山岛荒搁了许久，</p>

他带着足够的砖石，粮食，日用品，</p>

先搭帐篷，然后慢慢清理出一块区域。</p>

踏上滩涂的那一刻，他就跪下了，对天大吼：</p>

“弟兄们，我海龙王又回来了。”</p>

“总有一天，我要替你们复仇！”</p>

苏州府表面宁静，实则暗流涌动。</p>

各方势力，都在暗自发力。</p>

李郁一边布置暗棋，一边也在布置明棋。</p>

整合纤夫，苦力就是明棋。</p>

这个冬天，已经聚集了上万人。</p>

这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p>

青壮，穷困，一团散沙。</p>

考虑到官府的忌惮，李郁没有亲自下场。</p>

而是从长兴煤矿，调来了王六，赵二虎。</p>

让他们牵头，暗中组织起码头工人互助协会。</p>

之所以名字取得这么长，不采用简单明了，人人熟悉的那两个字，</p>

是为了避讳。</p>

王六，很有人格魅力。</p>

他拥有一种特质，能打入劳动群众，而且很快得到拥护。</p>

靠着仗义，敢出头，还有暗中李家堡的协助，</p>try{ggauto();} catch(ex){}

他很快就笼络了一批忠诚伙伴，</p>

正式在胥江码头，建起了互助协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