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江上长城空自诩（2 / 2）

那说明什么？说明解老爷是知道其中含了冤屈的，所以才告了缺来表示自己铁面无私的态度呢！</p>

可见皇上失德...也不一定是皇上失德。可能是皇上一时被奸臣迷了眼呢，皇上毕竟还说今年不加税赋了。</p>

传着传着，自诩是江上长城的黄得功也上了疏。</p>

上疏的内容也很简单：先帝子即皇上子，若速处置，则恐东宫诸臣，即识认亦不敢出头取祸，于是旁观愈惑。</p>

甚至上，就连伪皇后的事情，黄得功都不忘写着‘皇上若为群臣所欺，将使天伦绝灭’作了表态。</p>

...</p>

钱谦益听完，本来就有些惊慌的心情到底是平静了些许下来。</p>

马士英也无奈开口说道：“今日我就移书一封，和黄得功说清个真伪。”</p>

朱松不置可否，旋即起了身。</p>

四人也不敢怠慢，也起身伺候。</p>

朱松指着殿外刚刚生出芽的树，转头对着四人说道：“咱们这个朝廷，正如这老树刚刚生出的嫩芽一般，经不得风雨。只是为何这李自成败亡地这般快，也不知道风雨欲来时...”</p>

说到这里，朱松戛然而止，四人也心领神会。</p>

如果说黄刘二人的跋扈只是让朱松烦躁的话，从高杰那边收到的情报则让朱松坐立难安了。</p>

正月十一，李自成自潼关撤往西安的路上，被后金在渭南追上一阵厮杀，居然中箭身亡了！</p>

朱松连忙让高杰核实实情，很快郧阳巡抚高斗枢也写了一份题本，佐证了这一实情。</p>

二人虽然都表示闯逆付诛值得欣喜，但是眼下局势变化，那后金便不得不防了，希望朝廷早拨兵马钱粮做足准备。</p>

而朝廷...哪来的积蓄钱粮？去年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了一千万两的赋税，竟是剩不下十几万两银子。</p>

按着今年这个架势，那顶多也就六七百万两，还要供应几镇兵马等等...</p>

朱松看着古树，叹着气，心里倒是苛责起了李自成：怎么不多活一段时间，也给自己整备兵马留下点空间呢？</p>

朱松到底是没先说着李自成的事情，扭头对着四人笑道：“解学龙还在告缺，那伪太子皇后案却不能搁置，还有几位即将充配的重臣也要处置。朕的意思，明日间几位阁老陪着朕去探视一下这几人吧。”</p>

众人称是，但是这件事还是不能不提。</p>

马士英便直接说道：“眼下闯逆付诛，西北三边为鞑子鲸吞，便只是时间问题了。现在局势复杂，鞑子狼子野心难测，还是得要早做准备。”</p>

朱松说道：“确实是这般道理，但是能拖一天却还是要先拖上一天。眼下御营兵马都还待收拾，贸然一战，实在是没有战力。朕是想一方面还是得差人去燕京恭贺闯逆付诛的事情。另一方面，催促瓜州的黄蜚，让其派遣人驻扎庙湾，以联络接纳海上遗民。一旦开战，便是生灵涂炭了。”</p>

马士英一众称了是，朱松又叹气：“今天便先到这里吧，这一年还要诸位多加帮扶了。”</p>

言罢，朱松便朝着四人行了礼。四人也不敢怠慢，迅速还礼。</p>

出得宫去，三位阁老自然在阁内办事，而钱谦益却还得往礼部去，倒是心下忧愁了几分。</p>

春风虽寒，但总是多了几分生气，迎着春风便到了礼部，大小官员都齐来参拜，竟是一个都没有告缺。</p>

饶是礼部左侍郎黄道周自诩是东林干将、清正人士，但是在这位东林宿将，东南之望面前也不敢摆谱，自然也在人群中间。</p>

钱谦益到底是温文儒雅，对着大小官员行礼：“钱某无守静务实之风，忝列司礼，诚自愧也。今番任职，还需诸位提携。”</p>

看着一众官员回礼，钱谦益又问道：“关于近日祭祀江河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p>

一个主事抢先答话：“已经安排好了。”</p>

（钱谦益点了点头，又自谦说道：“国家新立，百废俱兴。钱某势微力穷，还需要诸位多多提携啊。”</p>

言罢，又朝着各位礼部的官员行了一礼。）</p>

这样的上司，又有哪个会不喜欢呢？一时间礼部的官员们都喜出望外。</p>

钱谦益于是朝着那名主事问话：“主事叫什么名字？”</p>

那名主事赶紧回话：“下官袁彭年，公安人，现任仪制清吏司主事。”</p>

钱谦益略一思索，高看了两眼：“是袁中道家的公子吧。仪表堂堂，少年风流，可见国家不缺忠义之士。”</p>

时下众人也对这位同僚行礼祝贺，更有甚者，拿着眼神撺掇着袁彭年，好像有什么事要做一样。</p>

等到钱谦益简阅了礼部各处，回到自己的办公之处，日头都渐渐斜去了。</p>

也就是这时，在白日出了些许风头的袁彭年携着一人提着一个精致的箱子而至，开口的内容就让钱谦益猝不及防。</p>

“你们是说，现在南京诸部衙门的印信都缺失了不少，需要重铸？”钱谦益看着二人的说辞回应。</p>

袁彭年不卑不亢答话：“正是如此，这位便是铸印局的大使。正月节日，都不曾将歇，便将各部的印信都重铸了。”</p>

钱谦益继续点头，眼神中也充满赞许之意：“忧国奉公，确实难得。钱某心中记下了，那你们便退下吧。”</p>

袁彭年状似有难言之隐：“但是，中间还有些纰漏，想请大司礼（礼部尚书）验看。”</p>

钱谦益又抬眼看了下二人，还有那个精致箱子，内心感到莫名其妙。</p>

二人肯定不是弱智之辈，难道要在这里行贿不成？也太瞧不起自己了吧。</p>

无论如何，钱谦益都想看看这二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脸上还是春风不断，让袁彭年把箱子打开。</p>

钱谦益走将下来，看着二人把箱子打开，仔细看去，果然有了几十方刚刚铸好的印信，规制也不差，或金银铜铅各色不差。</p>

随后袁彭年便举将起一份印信递给了钱谦益，钱谦益看着上面镌刻的‘礼部尚书之印’几个大字，一时间居然浮想联翩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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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武元年正月，礼部主事袁彭年请改铸印信，不称南京。</p>

世祖怒而不许，罚彭年禄六月——《后明史.世祖定武皇帝本纪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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