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72 不好惹的他们（1 / 2）

费南德斯和乌鸦的分歧并不大。</p>

某种程度上来说，罗兰认为他们二者有些相似，除了费南德斯对伊妮德更为尊敬外。</p>

他们之前所发生的事，夹着烟卷的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p>

‘就是一个被邪教徒蛊惑后，自己被它们做成诞巢的故事。’</p>

罗兰不知道什么是‘诞巢’，这个词听起来就令人不舒服。</p>

总之，她死了。</p>

在叛离半年后，另一队执行官在剿灭了一个伪装成歌舞团的邪教组织后，在一辆马车的车厢里发现了她。</p>

除了用来生育的躯干部分外，她只有一颗头还在。</p>

“你不该在教堂里说那些话的，罗兰。”</p>

费南德斯把罗兰飘荡的思绪扯回来，非常严肃地警告他。</p>

“异端学说绝不是什么轻罪。如果乌鸦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克拉托弗家的女孩又不替你说话，你就会有麻烦。”</p>

这其实还好。</p>

有伊妮德和自己，再加上审判庭本来也没有‘派系’这种东西，费南德斯只是吓唬他。</p>

可倘若罗兰敢在人多的地方这么说话。</p>

他就真有麻烦了。</p>

圣十字可不仅有审判庭一个机构。</p>

外界对圣十字也并不全是善意。</p>

“你要谨言慎行。我很早就发现了，罗兰，你似乎对许多事有截然不同的看法——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向渎神者或异教徒的方向引导，但从今天这件事来看，你需要警惕了。”</p>

异教徒还好，但被挂上异端罪，他在教内会很不好过。</p>

就算伊妮德大人够偏爱也不行，因为真到那個时候，参与进来的就不只是审判庭了。</p>

罗兰想起刚才仙德尔那双惊讶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到底当众否认了多大的‘真理’。</p>

“是我的错，费南德斯。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p>

罗兰诚恳的对费南德斯低头认错。</p>

比起几乎处于蛮荒时代的济贫院，他愈来愈清楚，这座发达城市里的危险并不完全来自‘力量’。</p>

不同的领域都充斥着不同的规则。</p>

踏入者如果不遵守它…</p>

至少，目前罗兰没有不遵守它的力量。</p>

费南德斯吹走烟雾，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你是伊妮德大人看中的，乌鸦…他只喜欢过嘴瘾，审判庭更不搞监察局和教会修道院那些烂事。”</p>

罗兰点点头，又问道：“你刚刚提及异教徒…克拉托弗小姐也说到过：艺术协会和大漩涡。包括之前的永寂之环。”</p>

罗兰看过教典，那上面对这些异神的信徒可不够友善。</p>

“但无论执行官，或教会，似乎对他们都很…”</p>

“都很无所谓？”费南德斯笑了一下，谈完异端的事，整个人放松下来：“没错，比起异端，异教徒其实没什么。”</p>

见罗兰不解，费南德斯给他打了个比方。</p>

关于异教徒和异端的区别。</p>

他问罗兰：“你有讨厌的蔬菜吗？”</p>

“…芥蓝？”</p>

费南德斯点头，“行，就芥蓝。我的话…就欧芹吧。那么，听听下面一段话。”</p>

A：您好，您喜欢吃蔬菜吗？</p>

B：我喜欢。</p>

A：太好了！我也是！您喜欢吃什么蔬菜？</p>

B：口感好的，对健康有帮助的。</p>

A：太好了！我也是！那么，您认为哪些蔬菜能做到您说的以上两点呢？</p>

B：绿色的。</p>

A：真棒！我也认为是绿色的。</p>

B：是吗？那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真不赖，您原来也是蔬菜爱好者？</p>

A：当然了！您说说，快说说最喜欢的。</p>

B：芥蓝。</p>

A：…真恶心！你竟然喜欢芥蓝。我认为欧芹才——</p>

B：你也挺让人作呕的。听到欧芹这个词我就浑身不舒服。</p>

现在，另一个人加入了对话。</p>

A：您好，您喜欢吃蔬菜吗？</p>

C：不喜欢。</p>

对话结束。</p>

费南德斯搓搓脚，碰碰鼻头偷闻了一下，钻进被子里。</p>

“明白了吗？”</p>

蜡烛被吹灭了几根，只留下最短的，毫无作用地摇曳着缓慢死去。</p>

房间渐渐暗了下来。</p>

罗兰也钻进被子里，露个脑袋。</p>

“伱的意思是，异端是基本认可，关键不同；异教徒则是在最开始就不同…”</p>

罗兰自言自语：“异端就好像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彼此，而异教徒则在另外一条桌子上…所以，我们更厌恶异端，而漠视异教徒，因为他们从根本上就和我们不同。”</p>

“没错。”费南德斯很欣赏罗兰的领悟能力，他绝对不单是脸漂亮。“当然，私下谈论区别的话…”</p>

“那就是异教徒更不好惹。”</p>

他开了个不算玩笑的玩笑。</p>

异教徒确实不好惹。</p>

「大漩涡」是一群信奉四重螺旋循环支配者的狂热自然分子，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野蛮人。</p>

手握「风琴」之路的伊莱特艺术协会就更不用提了。</p>

能加入那儿的要么是贵族，要么是巨富，要么是巨富贵族。</p>

被冠以艺术之名后，就算邪教徒在里面跳芭蕾，执行官也得按流程一步步申请搜查。</p>

——如果不想与整个上层阶级为敌的话。</p>

异教徒不好惹。</p>

“贵族也不好惹…？”</p>

罗兰若有所思。</p>

“没错，因为「蓝血贵胄」。”</p>

黑暗中，费南德斯的声音清晰可闻：“听名字你也该明白，这是一个由贵族们自发组成的联盟。”</p>

“有仪式者，也有凡人。”</p>

“你最好离他们远点，这也是我上次叮嘱你的原因，罗兰。”</p>

“否则你觉得，为什么鲜有仪式者去招惹贵族？”</p>

费南德斯说：“…低席是凡人，高席为仪式者。低席提供人脉、金钱以及权势的支持，而高席则提供神秘层面的保护——这个复杂而紧密的利益共同体非常麻烦，曾经有仪式者就杀死过一个贵族，结果…”</p>

“蓝血贵胄的高席为他复了仇。”</p>

“这些人生来高贵，无论在醒时世界或眠时世界同样的傲慢。”</p>try{ggauto();} catch(ex){}

罗兰静静听完：“我记得，切莉·克洛伊夫人的酒会上，那些邪教徒袭击了不少女士？”</p>

费南德斯唔了一声，反问道：“除了被你和切莉·克洛伊杀死的，剩下两个邪教徒的下场，你想知道吗？”</p>

教士先生说出了一个令罗兰惊讶的答案。</p>

不是审判，没有监禁，更非拷问。</p>

那两个来自血肉摇篮的邪教仪式者…</p>

消失了。</p>

“什么叫‘消失’？”罗兰侧过身，朦胧的月光照着费南德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