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名为蜈的少年（2 / 2）

“你是？哟……这不是那天的小弟吗？”胖男孩将目光转向蜈，蜈以双眼回应。</p>

“给他道歉。”</p>

“你说啥？给他？”</p>

“给他道歉！”</p>

胖男孩不再多说，而是招呼他的小弟一齐围攻沙。</p>

“看来你们更愿意用拳头说话。”沙也不甘示弱，迎面而去。结果就是，沙凭借着自家武馆所学，将那一伙人打得鼻青脸肿，最后，沙也负了一点小伤，不过自那以后，倒是没人再去招惹蜈了。</p>try{ggauto();} catch(ex){}

“沙，你看！”又一日，蜈邀请沙来参观自己的平日里所摆弄的小物件。</p>

“这是？”沙好奇地看着满地的齿轮、履带、螺丝等零件，还有一大堆他不认识的东西，“我很好奇，这么多东西都是哪来的？”</p>

“别人废弃后捡来的，至于位置嘛……不固定，你就不用管了。来，你先用绳子拉动这块岩石。”</p>

“这块吗？嗯，然后呢？”沙轻易地将岩石拉了过来。</p>

蜈愣了一下，接着说到：“再用这边这根试试。”</p>

沙看着另一边装有许多滑轮的绳子，试了试，“嗯……居然变得轻松了不少。”</p>

“是吧，这边连我都能拉动了呢。通过调整角度，还能更加轻松。”</p>

“蜈，你怎么又在搞这些没用的东西。”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从两人身后经过。</p>

“不是的大叔，你看……有了这个，你们干活会更加轻松。”</p>

“这些有的没的，与其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不如下地帮你母亲的忙。哦对了，忘记你是个残废，那算了。诶沙，怎么连你也在这瞎凑热闹，不去武馆帮你爹的忙吗？”</p>

“不劳您费心了，最近武馆挺闲的。”</p>

“嚯，这样啊。”男人扶了下斗笠，便走了。</p>

看着男人走远后，沙接着问到：“有了这些装置，之后要做什么呢？”</p>

“我想做一台自动耕地机。”</p>

“自动耕地机？”</p>

“没错！我家买不起牛，有了这个装置，母亲她干活会更轻松些吧。”蜈看着一处空地，露出苦笑。</p>

于是，在空闲的时候，两人便忙于研究那所谓的自动耕地机。</p>

“唉不行，滑轮的材质太脆弱了，没拉几下就碎了。”蜈抓着碎裂的滑轮，不甘地说到。</p>

“不要灰心。如果换成石制的会怎么样？”</p>

“太难找了，而且石制的容易磨损绳子，如果有铁制的就好了。”</p>

后来两人将这一想法告诉给了一位工厂老板，并将他们的设计图和模型也一并展示出来。</p>

“不行。”老板瞄了一眼，便下此结论。“你们还是干点实事吧，别做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p>

“再看看吧，或许真的有用。”</p>

“拜托了，有了它，大家都会很轻松的。”</p>

“不行不行，没人会买这种东西，我一定会亏本的，你们走吧！”老板不耐烦地将二人赶了出去。</p>

蜈和沙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p>

“蜈……咳咳……我知道你是为大家着想。”母亲安慰道，“但是大家真的不需要这些东西，我们有双手，还可以使用灵术，你做的那些小玩意只会白白浪费资源和时间……咳咳……”</p>

两人沉默地看着散落一地的零件。</p>

世事无常，在某一年的冬天，蜈的母亲因肺病而离世。村民们担心肺病会传染，便决定将蜈母的遗体火化了。葬礼当天，阴雨绵绵，蜈坐着轮椅伫立在原地，望着远处灰色的葬行队伍，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是默哀，因为已经进行过这项流程了，他们是在避雨，防止雨水模糊自己的视线。</p>

刺骨的冷风轻轻地刮，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跑上了小坡，“都在等你呢，傻站在这干嘛？”</p>

蜈依旧目无表情。</p>

沉重的葬礼结束，沙急忙跑了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蜈。“没事吧……”</p>

蜈依旧目无表情。</p>

“那个……最近要不要来我家住？”压抑的沉默中，沙期待着对方开口。</p>

“沙……你知道吗？”良久，蜈终于说话了。“在这个地方人们最缺少的是什么？”</p>

“我……”</p>

“是资源吗？还是生产技术？是知识呢？又或是才能？都不是……我觉得这里的人们真正缺少的是一种观念，还有尝试去改变的勇气。我的父亲因某种肺病去世，母亲亦然，如果我的能力再高点……”</p>

“蜈……这不是你的错。”</p>

“连我也是，从小就患上了腿疾，在别的孩子已经学会走路的时候，我还无法站起身。关于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我没有找到，这是我的无能。”说完这些话后，蜈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沙。“但是接下来，能请你帮助我吗？我想通过一切可能的途径，去改变这里，也算是弥补……某些遗憾吧。”</p>

“蜈……嗯！你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忙，我一定尽力！”</p>

“好。先不说这些了，沙……我带你去个地方吧。”</p>

“哪里？”</p>

“跟我来就知道了。”</p>

两人来到一处看似废弃的小木阁，那里蛛网交错、青苔密布。</p>

“这好像是某个学者留下的书阁。”沙拿起一本满是灰尘的书，轻轻一吹便灰烟四起。</p>

“嗯，之前我也曾频繁来过这里。不过现在，我打算在这儿住一段时间。”</p>

“为什么呢？”</p>

“为了找到解决问题的答案。”一束光从破裂的窗透了进来，照在泛黄的书页上。</p>

春住木阶卷台，鹅毛漫天始归。</p>

六个春秋转瞬即逝，两个少年也成长为了青年。某一天，蜈从小木阁出来，往某地走去，他推着轮椅走了两三个时辰，一路上大雪纷飞。</p>

“就知道你在这儿，今年还是来看你母亲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沙悄悄地走了过来。</p>

“嗯。”</p>

“来，我带了点酒。”</p>

“谢谢。哦对了，听说下个月你就要参加小镇的那个‘拳王争霸赛’？是叫这个名字吧。”</p>

“没错，是叫这个。”</p>

“据说冠军能直接晋升为王国兵团的军官呢，前途无量呐。”蜈抬头望着眼前这个宽壮结实的伙伴，笑容中透着温柔与欣慰。“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从小只要是与运动有关的项目，你总是第一，成为众多小伙伴羡慕的对象，连暗恋你的女生都数不胜数。”</p>

“可咱们的小蜈也是帅气十足啊，甚至还有人说你有‘小白脸’的气质呢。”</p>

“还有人这么说吗？嗨……就别拿我寻乐了，我这残废的样子……”</p>

“蜈可不是残废！”沙严肃的样子，像是在辩论赛中反驳对手。“我认识的蜈可不是残废，他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强。至少从你这几年的努力中就可以看出来了，自动耕地机已经普及到许多户了吧，在我们的这个村子……”沙不想说的是，这个成就是靠蜈分文不取，免费给铁厂老板打工换来的。</p>

“是啊，没想到转眼就做到这种程度了，但是还不够，还有更多的技术需要产生，需要遍及到这个村子、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p>

“嗯，一定可以实现的！”</p>

“哦还有，听说下个月的比赛，你的对手是那个胖子，就是儿时对我……总之，此人奸诈无比，你要多加小心。”</p>

“嗯，我会的。”</p>

“来，给你这个。”蜈将一根针管拿了出来。</p>

“这是？”沙不解地问。</p>

“能提高人潜能的针剂，助你在比赛的时候能超常发挥。你放心，这针剂的原料有咖啡豆、叶蛇涎、绿幻菇……都是对人无害的药材，而且我也反复实验过，没……”</p>

“蜈……蜈你听我说，谢谢你的好意，但对于比赛，我想靠自己的实力拿下，否则……就是对自己的欺骗与辜负。”</p>

“原来如此，那看来是我……哈哈哈哈哈。”蜈也觉得，自己的这一行为有些可笑，“抱歉，居然对你的实力有所怀疑，实在是作为挚友的一种‘失职’。”</p>

“无妨，你也是为我好，只是太小心翼翼了。放心吧我的挚友，我一定会把胜利带回来的！”</p>

“嗯！”</p>

茫茫大雪之下，两人在一座墓前，把酒言欢。</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