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贵君(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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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看过,确定霜白是有了身孕,报给皇上后,夜月和霜白回去了。

贺玉这里,突然又冷清了。

贺玉提着笔,说是要给家人写信,可悬笔多时,迟迟落不下笔。

他不知写什么。

信手涂画,也不知自己画了什么,糟蹋了几张纸,忽听见雪霁说,容持正来了。

“本来上午就该来看玉哥哥,但夜宫侍在,我怕扰了你教书。”容持正只带着饮兰来,收了伞,跨进汀芳斋。

“瞧瞧这是什么。”容持正把油纸包送到贺玉手中。

贺玉闻到了古旧书纸的味道,心中雀跃,“是什么书吗?”

“拆开看看。”容持正说,“求了母亲很久,她才舍得把这宝贝给我,还好赶上了,早上刚递进宫,我就巴巴给你送了过来。”

贺玉抖着手拆开油纸包,里面是那套他眼馋许久,姜文公亲笔书写的风物志。

“这么贵重的……”贺玉不敢要。

“拿着吧。”容持正说,“母亲上了年纪,眼神大不如从前,以前收的书,看得吃力了,与其放在书房吃灰,不如给你,我知道你是爱书的,定不会冷落它们。”

“自然不会!”贺玉声音都抖了,“多谢,实在是……太感谢了。”

“玉哥哥喜欢,”见他如此喜欢,容持正也很高兴,“我心意就没白费。”

晚间,皇上去了瑶华宫,陪容持正用晚膳,宿在瑶华宫,席间问容持正:“听说你向你母亲讨了姜文公的风物志?”

容持正淡淡道:“皇上忙朝政,怎连这种小事都知道。”

“与你有关的,朕从来都记在心上。”皇上说,“怎么,你喜欢看姜文公的风物志?喜欢了,找朕要就是,朕那里什么没有?你要什么朕都给。”

“……是给玉哥哥的。”容持正嗔怪,“皇上记得臣侍,却把玉哥哥的生辰忘了。”

“哦?”皇帝想了想,苦着脸道,“哎呀,朕总把他的生辰和别人的记错。”

她看了眼殿外,雨已经停了。

皇上问了子期,知生辰礼宫里管事已经给过,想了想,说道:“朕书房悬着那张许芳的闲情图送贺持正吧。”

子期应下。

皇上脱了鞋,手指绕着容持正的头发,想了又想,道:“去库房看看,再挑个白玉环,朕记得在王府时,先帝赏朕的那只玉环就不错,也给贺持正送去。”

子时刚过,宫人来报,说朝凤宫乔贵君身子不适,要皇上过去。

皇帝深呼口气,睁着眼放空。

容持正道:“皇上就去看看吧,乔贵君这胎辛苦,平日又要照料三位皇子……”

“廉儿,他们要都像你就好了。”皇上无奈起身,吻了吻他,说道,“那朕去那边了。”

她本是一身怨怒,可到了朝凤宫,看到乔贵君脸色雪白,有气无力歪在榻上,伸出一只手来,含泪叫她,又心疼起来。

“小东西,让你君父如此辛苦。”皇上摸了摸他的肚子,说道,“再闹朕迟早与你算账。”

乔贵君虚弱笑了笑,说:“皇上莫要吓她……这孩子已经很懂事了,刚刚只不过闹着要母皇来。”

皇帝心中叹气,又摸了摸乔贵君的嘴唇,说道:“好了,朕来了,睡吧。”

乔贵君躺下,拉着她的手问:“霜白是有了吗?”

皇帝嗤笑一声,好奇道:“也不知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想想就觉好玩。

她翻了个身,又说:“你们乔家,给朕送了许多福。就连夜月和霜白,也都有了喜。”

她心中又忧起容持正。怎么她喜欢的,迟迟没动静?是之前喝药伤到了吗?万不能像刘研那样啊!

说到底,她还是怨眼前这人的。

皇帝看着浅浅睡去的乔贵君,有怨,却也有怜。抬手轻轻抚着他的眉,忽而又想起了余风秀,她的昭王君,她那没什么福气,留给她一个女儿就逝去的余帝君。

最后,兜兜转转,皇帝想,今日是贺持正生辰啊……朕亏待他了。

她有时会想,还是自己刚封昭王那会儿最好。

一个余风秀,一个冯素,过几年再聘了宋廉,就好了。

贺玉虽然不是她心尖上的,但他好就好在,从来不争宠,仿佛不存在,也就不会让她为难。

他如果再好看些,或者,床上知情趣些,她能再欢喜三分。

想来想去,皇上忽然又难过起来。

她想余风秀了。

她的风秀不在了,她怀念的最悠闲平静的日子,也再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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