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奶狗(大修)(2 / 2)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为的只是将裴允贤的身份彰显出来,至于裴允贤偶尔喊一两个客人来坐坐,他却不会逾矩多问。
裴允贤更加坚定了自己对于姬临霄用意的猜测。
索性叫婉月铺纸研墨,写了一封信给他。
信上说的全是些旅途见闻,什么捕杀野猪,猎杀野鸡啦,什么爹爹迂腐还惦记着君子远庖厨啦,什么允文蠢笨,竟然生生弹断了古筝的琴弦啦。
对于抄家后身份的落差,这一路的艰辛,以及遭受的白眼与讽刺,只字未提。
末了,她把姬临霄在花灯上画的那幅画,用自己的笔触画了下来,Q版的,更可爱更温馨了些。
落款,她笔走龙蛇,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賢(贤)。
繁体的,她一路上无聊的时候就在心里比划该怎么写,真写出来的时候,没想到还挺好看。
她索性又在那抄来的画旁边画了一个笑脸,这才心满意足地叫婉月取来信封,交给了林通。
林通将信收好,经过函舍的时候却并没有去寄出,裴允贤想起林通说过的关于王氏相府的秘闻,心下了然。
定是姬临霄叮嘱过了,怕被王家拦截,晚些时候自会交给他自己的手下。
马车很快来到渡口,积雪深厚,一段上坡的路,走得缓慢而吃力,要不是家生奴在后面推着,好几次险些倒滑下来。
河面原本结了一层薄冰,官渡有专门负责破冰清理河道的人员,因此并不影响通航。
只是渡船狭窄,仅能容得下一辆马车和几个行人,这一大家子,势必要分开过河。
马车上了渡船,裴允贤想着还没给银子,便打算下车看看,谁想到,林通主动掀开帘子:“王妃,殿下说了,您的一切花费由属下带着的银两支付,无需您操心。”
裴允贤听出这话里头的文章了,便指了指后头的车:“我身上有些碎银子,是夫人仅剩的一枚碧玉手镯典当来的,你拿去交给我爹爹,就说总共就剩这些了,省着点花。”
林通接过碎银,粗略估测了一下,还有三十多两,一只渡船过河只要二十文,倒是足够了。
便亲自将银钱送到裴耀庭手中,裴耀庭满面窘迫,囫囵应下,走到管事那里,将另外五辆车以及走着的这些人过河的钱付了。
黄河以南的风雪又大了起来,幸亏有了马车,裴允贤再也不用每日冻得双脚冰凉双手红肿了。
她坐在车厢里,还能听沈琴闻弹弹曲子。
偶尔谈天说地,才知道沈琴闻精通戏曲,车队停下吃稻糠的时候,沈琴闻便小唱一曲聊以解闷。
裴允贤本打算下车跟着一起吃糠,没想到林通拦住了她:“王妃,您的饮食起居都由属下安排,午膳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车里吃。”说着他侧身让开一些,两位宫娥便踩着杌凳上了马车,将几只食盒打开,跪坐在车内,伺候裴允贤用膳。
裴允贤看着面前的一盘烤鸭,一盘卤鹅,一盘口水鸡,以及一盘红烧排骨,完全想象不出这到底是怎么安排来的。
她便叫上沈琴闻一起吃,顺便问了下那两个宫娥:“这午膳可是买来的?”
“回王妃的话,林大人每日都会安排侍卫去附近的城镇或者村郭采买膳食,食盒都是用暖巾保温的,那些侍卫骑着马,来去神速,因此可以保证膳食送来后也是热的。林大人不知王妃口味,因此只叫人挑贵的好吃的买。王妃若有不喜欢的,吩咐奴婢即可,奴婢自会禀明林大人,下次换了便是。”两位宫娥穿着打扮得一样,都是扎着丸子头,穿着统一制式的宫廷袄裙,草碧色配湖水蓝的,看着对眼睛挺好。
说话的这个瞧着与裴允贤年纪相仿,回完话后自我介绍道:“奴婢叫素心,旁边的是锦心,都是出来时殿下新改的名字,殿下说王妃您要是不喜欢就再改了便是。”
“挺好的,不用改了。”裴允贤虽然不想自恋,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这小奶狗,连丫鬟的名字都要做文章,真是见缝插针地在跟她示爱。
素心,那便是纯洁的心,原本的心,最初的心。
锦心,倒不是说不纯洁的心,反倒是更为专一的心,痴情的心,忠贞的心。
这是变着法子安慰她呢,她有这么脆弱吗?
哎,她是没有,不过原主可不好说。
想到这里,裴允贤有些郁结于心了,若是日后姬临霄知道自己对着一个换了芯子的女人在表真心,会不会觉得是一种欺骗?
罢了,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她先好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马车之后,速度并没有快多少,有姬临霄的安排,裴允贤自己有了美味佳肴享用,但一大家子还在吃糠,可她又不好叫林通给这么多人都改善伙食,便索性每过一段路便下来猎杀几只野兔、野鸭或者鸟儿,给两个怀孕的姨娘补补营养,也叫产后亏虚的谢氏跟着吃点。
因此,磨磨蹭蹭走了十多日才过了淮河,沿途倒是没有再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
只是过了淮河地界后,裴允贤忍不住掀开窗帘,终于意识到了一个越发迫切的现实——这一路走来,怎么开始出现灾民了?
而这灾民的数量与日俱增,待接近扬州府范围内时,已经暴增到了一个可怕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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